怎麼卻是聽出了一種自豪的味道?還有就是狠狠出了一口氣的痛快?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聽見齊宇舟沒吃虧。她頓時就放心下來——其實的確也是,齊宇舟那性子,還真不是個會忍耐吃虧的性子。
說起來,她就常俞和齊宇舟兩個朋友。常俞總是忍耐溫和,雖然看著冷漠些。而齊宇舟——則是個彆扭不肯忍耐的,而且銘感多疑。倒是有些極端的意思了。
“那現在呢?還好麼?”既然光武侯夫人騰出空來見她了,是不是就說明,事情已經開始好轉了?而且……沈玉闌心道:看光武侯夫人這樣子,倒像是不知道她已經告訴了齊宇舟那些事情一樣?
難道……齊宇舟沒和光武侯夫人對質?可是想想又覺得不應該——齊宇舟的性格,可不是那樣的。
沈玉闌想著這些,倒是點兒糊塗了。
光武侯夫人嘆了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面上的苦笑更加的明顯:“鬧成這樣,萬一讓別人知道了,那以後咱們侯府就徹底成了笑柄了。而且,這樣的情況下,原想著給他定親的事兒,也只能擱置下來。最重要的是,我提起定親這個,他自己也不肯。最後,他自己要求,要去軍中歷練。我們侯爺也被他鬧怕了,立刻就應了。昨兒……他已經出發去了邊關了。”
光武侯夫人說這話的時候,透著一股濃濃的擔憂味。
沈玉闌卻是被光武侯夫人透出的這個資訊給驚住了——“什麼?齊宇舟去了邊關?怎麼會這樣?”
沈玉闌緊張的反問,倒是繞過光武侯夫人也是一愣,隨後光武侯夫人嘆了一口氣:“可不是?我也覺得快,可是那孩子卻是很樂意似的,走的時候,倒是半點不留戀。”
沈玉闌的腦子裡已經完成的成了一團亂麻——唯一一個一直重複想起的念頭,就是關於那句齊宇舟自己很願意去邊關的話。
齊宇舟……是想要避開她?是不想再看見她?還是因為別的事兒呢?
不。齊宇舟肯定是因為她。沈玉闌幾乎是肯定的想。如果不是想避開她,齊宇舟何必走得這樣急?就算再怎麼不想呆在侯府,也不必如此急切吧?這才幾天功夫?
想到那日齊宇舟面色決絕的對她說的那句以後只當不認識的話,沈玉闌只覺得心裡像是壓上了一塊大石頭,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
光武侯夫人看著沈玉闌呆愣愣的樣子,只覺得很不對勁——只是她此時心中也是亂麻一般,倒是沒往深處想。只當沈玉闌你和齊宇舟其實關係也不差,所以關心齊宇舟,這才很吃驚,便是嘆了一聲:“也是他走得匆忙,不然無論如何,也該給他好好踐行。”
沈玉闌勉強笑了笑,心道:就算踐行,齊宇舟也絕對是不想看見她的。
沈玉闌難過了一陣,想到今日見光武侯夫人的目的,便是正了正顏色:“其實今兒來,我是有事情想和夫人說。”
光武侯夫人見狀也是收斂了顏色,“那你說。”
沈玉闌低頭原原本本的將事情都說了出來——自己如何想的,如何說的,都是一一的說了出來,告訴了光武侯夫人。
光武侯夫人的眉頭自是越皺越緊。等到沈玉闌說完之後,神色已經是一片凝重。
沈玉闌說完,低下頭去,只等著光武侯夫人的最終反應——
然而光武侯夫人卻只是皺眉不言,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沈玉闌靜靜的等了一陣子,只覺得坐如針氈,猶如火烤一般的煎熬。最後到底是坐不住,也不敢抬頭,就那麼將早就準備好的匣子取出來,端端正正的放在光武侯夫人面前:“夫人,這事兒是我的錯。是我違背了我們的約定,這是這三年以來,本就該分給夫人的那部分,以及最初夫人投入進來的本金。如今玉闌奉給夫人,也不敢求夫人原諒。”
“既然是違背合約,那麼自然是有違約金的。”光武侯夫人一挑眉,不鹹不淡的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沈玉闌一怔——在光武侯夫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光武侯夫人完全已經恢復到了往日殺伐果決的樣子。傲然自信,手握大權。輕飄飄一句話,卻總能點在要害之處。
不過,光武侯夫人說的話,卻是很對的——
沈玉闌垂下眼睛,正色道:“是該有違約金不假,玉闌並不是佔便宜之人。玉闌除了該得的,其餘的都沒多留一分。除了原本說好就該給夫人的,我又從我得的那些裡面分出一半來,夫人覺得可否代表了我的誠意?”
光武侯夫人卻只是看著沈玉闌,淺笑不語。從容鎮定又耐心。
沈玉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