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沈玉闌啞口無言,只拼命搖頭:“那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齊宇舟的語氣有些氣急敗壞:“他能娶你,我自然也能。不一樣的是,他運氣不好,自己也沒能耐罷了。”
沈玉闌對常俞心存愧疚,哪裡能受得了齊宇舟話裡對常俞的諷刺和不屑?當下便是勃然大怒,想也不想就衝著齊宇舟翻臉了:“出去,你給我出去。”
齊宇舟霍然起身,卻是不肯往外走,反而緊走幾步逼了過來,盯著沈玉闌的眼睛言道:“你到底有沒有在意過我?還是,一直以來我在你這裡根本就比不上別人?我之前就說過這樣的話,並不是玩笑。可是沒想到你竟是一點沒聽出來。還有,既然你已經開了口,便是代表你已經接受了這件事情,此時此刻,又何必如此?你是真沒想到,還是不肯不想,故意騙自己?”
沈玉闌被逼的退無可退,原本滔天的憤怒,也在聽見齊宇舟這話的時候,變成了莫名其妙的心虛。再加上齊宇舟離得如此近,近得幾乎都能聞見他身上燻的淡淡香氣,更是心慌得不可遏制。只是卻還是有幾分惱怒,覺得他未免靠得太近太放肆了些。慌亂之中伸手就去推他:“你別這樣!”
齊宇舟卻是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掌,緊緊的握住,卻是又沒了下一步的動作。
沈玉闌掙了一下,奈何他握得太緊,實在是掙不開,只得作罷,色厲內荏道:“放開我。”
齊宇舟鬆開手,退後一步,垂下眼皮淡淡道:“你仔細考慮考慮。我不要什麼弄虛作假,要嫁,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若是你不肯,我另想法子幫你就是了。你也別說我逼迫你。強扭的瓜不甜,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說完這話之後,齊宇舟便是直接轉身走出門去,竟是連頭也沒回。
沈玉闌呆愣愣的看著他的背脊,莫名的卻是心裡有些難受起來——總覺得似乎是傷了齊宇舟。
不過隨後心又狂跳起來——想起方才他說的那些話,以及有些曖昧的姿勢,多少又覺得有些難堪。再加上心裡原本的那些東西……一時之間,心裡那種複雜的滋味,竟是有些說不出了。
方才的那一幕,幾個丫頭都是瞧在眼裡的——原本在齊宇舟欺上去的時候,她們就該上前去阻攔的。可是齊宇舟身上的氣勢方才實在是有些迫人,所以幾個人都是被鎮住了。加上也的確是被驚住了,這才沒有動作。不過這會子回過神來,才都是各自懊惱起來。
“小姐,這——”幾個丫頭的面色都極為難看。還好方才齊宇舟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不然的話……沈玉闌還真沒什麼清白可言了。
沈玉闌回過神來,無力的擺擺手,苦笑了一番:“我一個人靜一靜。”
齊宇舟說的那些話,也不是真個兒沒有道理的。一直以來,關於朋友的定義,還真是她自己單方面的定義的——不管是常俞也好,還是齊宇舟也好。而且,她不得不承認,此時想來,光武侯夫人當初幫她,未必是真的沒有那樣的心思的。只是,她一向覺得婚姻大事,必然是她自己做主的,所以從未放在心上,也不覺得有人能逼迫得了她。這才沒有上心。
可是現在看來,這種想法實在是有些可笑——她太自負了。或許是因為靈魂並不屬於這個時空,加上她也並沒有真正感受過什麼叫無可奈何,身不由己。反而,沈峻之的縱容,以及和郭氏的幾次鬥法總是沒吃大虧,甚至還小有所勝,再加上生意上的順風順水,她雖然沒有直接表現出來,但是恐怕心裡也是一直隱隱覺得自己和別人是不同的。所以,漸漸的也就自負起來。
而時至今日,她才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君權至上,什麼叫身不由己,無可奈何。也才總算體驗到了,作為女子的弱勢。說真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明白了,她到底是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這裡,沒有什麼男女平等,也沒有什麼戀愛自由,更沒有什麼情願不情願。
面對聖人的步步緊逼,顧家的步步緊逼,沈玉闌是真的感受到了無以倫比的壓力。她也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其實沈峻之真的一直太縱容她了。不僅是沈峻之,那些真正一直關心她的,重視她的人,也是真的夠縱容她了。
可是現在,誰也縱容不了她了。她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
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才明白了,她不得不妥協。她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不然就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所以,她才會想到用這個折中的法子。可是誰知道……
齊宇舟到底是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心思的?沈玉闌仔細的琢磨了一回,卻是什麼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