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掠過不祥的預感。
白素暈過去之前,腦海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是:我的衣服還沒有穿……
可別教人看見……
……
翌日,天光大亮。
白素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
雙手一摸,胸口硬如鐵板,坦蕩得一馬平川。
悲痛欲絕——本座的胸呢?!
“你醒了啊小不點。”門一推,韓攻端著碗進來,他居然只穿了一件單衣。
白素驚得頭皮一炸:“你來幹什麼。”低頭再看自己,所幸衣衫完整,可是,為什麼還是那矮矮胖胖的六歲小童身體?
難道昨夜的一切,都只是個夢?
白素困惑。
韓攻把桂圓粥放在床頭邊櫃上。“餵你吃東西啊,謝你替大爺擋災。”
白素不解。
韓攻坐到床邊,搖頭嘖嘖:“我艹這韓眉也太主動,昨夜居然將你衣裳撕了個稀爛,伯父他斯文得體,怎麼養了個什麼洪水猛獸的女兒出來。”不由感慨萬千。
他看來絲毫不知道白素昨晚變大的事情,當他回到房間時,白素已經縮小回到了原來的身體。
所以,他只當白素那一身被漲裂的衣裳,是被韓眉撕開的。
白素心驚肉跳,又兼萬般失望——怎麼會如此,明明運功衝開了穴道,卻怎麼還是變回了現在小孩的身體呢?
她正驚疑不定,頭被韓攻的大手按住了,他將瓷碗遞過來,帶一絲笑意的眉眼甚是溫柔:“嚇壞了吧小不點,先喝了壓壓驚。”
白素的確受驚不輕,腦中一直在想昨晚的事情,她接過粥埋頭便喝,掩飾心中的不安。
又聽他和聲細語道:“昨夜之時不可對旁人提及,明白麼?”
白素奮力點點頭,打死也不說。腦子裡全是那得而復失的胸。
……
這事發生過後,韓攻倒也十分沉得住氣,一切若無其事,白天在客堂內一家人吃飯遇到韓眉也不動聲色。倒是韓眉心中有鬼,不敢正眼來看他。她想起昨夜的女子,也是驚疑不定,不知道是哪個府裡丫鬟和三郎私通。
想來也有點妒忌,那一碗藥居然被中道截胡,成全了別的女人。
不過,即便自己勾引韓攻成功,韓園也絕對不會接受她這樣身份的主母,哪怕是個妾氏,也不會給她做,反倒會讓兄弟兩韓之家反目,謝家卻沒什麼真正損失。她冷靜下來想到此處,又覺得甚為驚險和幸運,只怪自己恨謝冰卿紅了眼,一時衝動險釀成大錯。
不過,這件事韓攻定然知曉了,韓眉自覺無顏面對,次日便推說身體不適,辭別離開了韓園。韓瑜正好嫌她礙事,樂得送走了這個義妹。
雖然韓眉走了,不過大抵是昨夜之事讓韓攻生了戒心,於是加強了祠堂的守衛,多弄了兩個門房,又加了一個巡夜的護院。
阿武懵懂不知內情,還傻傻來問韓攻:“少主人為什麼突然加這麼多人?”
韓攻信口胡謅:“祠堂鬧鬼,怕女鬼來纏人。”
阿武嚇得臉色煞白,韓攻輕哂一聲,拿起《妖精志怪》圖冊,嘖嘖,真有女鬼還清淨了,有時候女人討嫌起來,比女鬼還煩人。
白素經過頭一回的變身,心中總歸存疑,夜裡關起門來修煉,才摸出其中門道。原來她舊傷在她體內沉痾頗深,功力始終不能恢復完全,於是衝穴不能完全衝開,只得暫保一時的通暢,於是每當衝開穴道氣不受阻之時,身體便能恢復原形。而撐不過多久,氣穴閉合,又會變成小孩的軀體。
這事兒得耐心。白素琢磨著,等她調養好了身體,把過去的內功修補完全,便能夠徹底衝開穴道。
於是她安分在後宅做起了勤勉的小丫鬟,每天早一點完成份內的活計,便能多一點時間練功。加上韓園裡的伙食也好,不會在吃喝上虧待下人,白素三餐認真吃,早起又早睡,那轉眼半個月過去,精神氣大有好轉。
正月十五乃是上元節,韓府上下都熱鬧,丫鬟們都忙著扎花燈。
這日白天天氣晴好,太陽難得一見冒頭,照得天井院裡暖融融的,白素在月臺上支個馬紮,坐著看采薇裁紙片剪花燈樣子,馬耳東風地聽她的手工教學,心裡還在琢磨昨天晚上運氣的一招功法門道,不由得併攏兩指,比了一個劍勢。
手才伸出去,就給采薇在上面掛了一個細紅繩流蘇串:“拿好了,一會兒幫捋燈穗。”
白素很洩氣——殺雞焉用牛刀,這隻手,過去可是拿來削平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