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違和感。微蹙黛眉,耿寧兒臉上的笑意尤甚,“天兒熱,放的涼些再用。”
“可……”
“怎的,雲惜姑娘?”
聽著耿寧兒那如清泉般的聲音,忽然降至冰點,雲惜趕忙將還未吐出的話給嚥了回去,俯身給耿寧兒行了禮,就匆匆的下去了。
待雲惜出去後,耿寧兒瞄了一眼桌上的藥碗,無奈的嘆了口氣。眼下,除了她自己,她是不敢輕信任何一個人了。本以為跟著老四出來放風,她就能逃離那使人心力交瘁的內宅,可以安然自若的享受一段平淡舒爽的日子,誰承想,到了外面她的日子依然是危機四伏啊。
再次嘆氣,耿寧兒將團扇扔到了身旁的桌上,起身走到八仙桌旁,端起藥碗,向著院裡的翠竹走去。手一斜,耿寧兒正欲將藥碗裡的藥給倒了,卻被突然出現的大手給制住了。感覺手上那有些汗溼的大手,耿寧兒仰起頭對上了他深邃的雙眸。
“王爺……”
胤禛手一翻便穩住了已是斜著的藥碗,雙眸之中夾雜著些許不甚讚許的目光,“為何?”
胤禛的話雖短,可耿寧兒甚是明瞭他話裡的含義,吐了吐舌,佯裝撒嬌的模樣道:“太苦了。”
“良藥苦口。”
胤禛一手接過耿寧兒手裡的藥碗,一手拉住耿寧兒的小手,不分由說的將耿寧兒帶進了堂屋。
瞅著面前那雙大手以及他手裡的藥碗,耿寧兒的嘴角抽了抽,“王爺,這會兒太熱,妾身過會兒子再用。”
“……”
對於胤禛的紋絲不動,耿寧兒真是沒轍了,只得接過了他手裡的藥碗,脖子一仰,大口大口的將藥吞了下去。而站在耿寧兒身邊的胤禛,瞅著她那一副入府刑場的模樣,嘴角不禁輕揚,摸了摸她的頭,以示獎勵。
這藥也喝完了,耿寧兒將藥碗輕置於八仙桌之上,對胤禛問道:“王爺,這會兒怎的回來了?萬歲爺不是親指您伴架?”
“皇阿瑪要宴請紹興府各級官員,我回來更衣。”
“原是如此。”耿寧兒點了點頭,隨著胤禛的身後進了臥房,手腳利落的幫胤禛換好了衣服,又幫他重新編起了辮子。
胤禛端坐在銅鏡前,看著忙碌的耿寧兒,忽然抓住了腦後的小手,“身子可好些了?”
“託王爺的福,已無大礙了。”
“濟南府之事,爺心裡有數,你大可安心。”
耿寧兒的手頓了一下,不甚明瞭的自銅鏡中瞧著眼前的胤禛,這是自打她落水以來,他頭回與自己談論起行宮裡的事情。心中更是猶如千萬只螞蟻再爬一般。
他是對哪方面有數?是她與老九的瓜葛?還是推她入水的兇徒?叫她安心,那應當不是老九吧。
自鏡中看著她彷徨的表情,胤禛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行了,我也該走了,你好生歇息吧。”
“……”
站在門前瞧著出了園門的胤禛,耿寧兒又嘆起了氣,“都說女人的心思最難猜,可我怎麼覺得他的心思更難猜呢?哎……”
***
見太陽落了山,夜幕也悄然而至,耿寧兒才被兆佳容凝極不情願的放了回去。剛步入院子,便瞧見蘇培盛站在堂屋的門前,而此刻堂屋的門還是關著的。看到此,耿寧兒不禁疑惑了起來,“蘇公公,這是……”
蘇培盛一見耿寧兒便面露難色,有些結巴的道:“王爺、王爺今晚喝的有些多,這會、這會已經歇下了。”
“原是如此,王爺有我服侍即可,那蘇公公你也早些歇息吧,也累了一天了。”
就在耿寧兒伸手欲要推門之際,蘇培盛卻提手將耿寧兒的手擋了下來,臉色變得愈加的難堪,“耿格格,還是,還是讓奴才服侍王爺吧,您、您到廂房歇息吧。”
話茬兒聽到此,耿寧兒這下可知曉眼前是怎麼一個情況了,挑眉瞅著蘇培盛,“裡面是何人?”
“是……是雲惜姑娘。”
“哦?呵,我倒是小瞧了她,原來她還有這等心思。”
耿寧兒不知怎的,知曉眼下房裡發生的事情後,她這心裡就極為的不淡定,心中的無名火噌噌的往上拱。伸手拍開了蘇培盛攔著的胳膊,“蘇公公!”
“耿格格,您,您別為難奴才,奴才也是……”
嘴角擎著冷笑,耿寧兒斂眉看著蘇培盛,“寧兒自是不會為難蘇公公的,本也與公公無關,只要公公放寧兒進去便可。”
“……”
“怎麼?蘇公公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