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寧兒的一言,胤禛那方才還眉開眼笑的俊臉,一下子便陰沉了下去,微蹙濃眉,低聲喚道:“蘇培盛?蘇培盛!”
“回王爺的話,蘇公公他沒在這邊當差,說是今晚都要守在西邊的柴房,想必這會兒子,正在差人救火呢。”墨玉倚著牆,隔著紗簾向臥房裡的胤禛回了話。
沉默了下,胤禛忽的自拔步床上起了身。耿寧兒見狀也忙自床上起了來,立在踏板上,為胤禛穿起了衣服,一面向著屋外的墨玉喊道:“去打水,準備給王爺梳洗。”
“是。”領了命,墨玉一溜小跑的就忙乎去了。
***
站在胤禛的身後,耿寧兒環視這眼前的一切。前方的柴房已是燒的面目全非了,胤禛的身前則是跪著以蘇培盛為首的一眾奴才。
“王、王爺,奴才,奴才該死,請王爺降罪。”眼前的蘇培盛已沒了往日的氣焰,如搗蒜一般的叩首,以及不住瑟瑟發抖的身體,都洩露了他此刻的戰戰兢兢。
“……”
胤禛並未言語,只是垂頭瞧著不住的向著自己叩頭的蘇培盛,下頜微收,薄唇微泯,手下磨搓起食指上的血玉扳指,正欲詢問之際,卻被一柔聲所打斷。
“王爺,這春桃與連翹二人可是證明耿妹妹清白的重要證人,如今卻死於這早不早晚不晚的火災之中,這未免也太巧了吧?”蓮慧手持絹子置於鼻前,一臉惋惜的模樣,瞧著立於眾人之前的胤禛。
鈕祜祿君柔的杏核大眼溜溜轉了一下,開口附和道:“嫡福晉說的是呢,這春桃與連翹可是重要的證人,王爺金口玉言說了明個兒再審,如今這般重要的證人卻死了,這可如何是好?這耿妹妹的清白與否,又有何人能夠證明?”
“就是,就是,我看啊,就是有人怕呀,那東窗事發,想要殺人滅口,好來一個死無對證才是。”李淑翠也適時的插上一腳,這矛頭更是直指了耿寧兒是也。
耿寧兒垂下頭,嘴角凝著冷笑,這下她心裡到是有些眉目了,敢情在這兒等著她呢?不禁微微的搖了搖頭,偷瞟了一眼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的蘇培盛,耿寧兒笑了起來。
以為有蘇培盛親自看守,就可萬無一失了,不承想還是讓人給捷足先登了,到底是她疏忽大意了。
仰頭看向身前的胤禛,又掃視了周圍的一干子人,耿寧兒輕咳了下,輕聲言語道:“側福晉說的再理,這春桃與連翹二人確實是死有蹊蹺。若說這二人是被妾身所殺,也是於情於理的,”頓了一下,側過頭目光就這樣直直的落在了胤禛的身上,再次開口道:“可有一事妾身不明,還請側福晉您來解惑才是。這春桃、連翹二人一死,這首當其衝被人想到的元兇便是妾身,若是妾身當真這般的做了,不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再者說,這春桃與連翹對於蘭氏之事的意見並不統一,王爺正欲探明此事,我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殺人滅口?”
“耿妹妹的一襲話也再理兒呢。”烏拉那拉蓮慧秀眉一凜,忽的這雙眸清亮了起來,似是想到何事一般,“王爺,這保不齊就是有人想要借刀殺人呢。”
烏拉那拉蓮慧的話鋒一轉,這矛頭又直指到了李淑翠與鈕祜祿君柔的身上。一下子,李淑翠到是慌了神兒,急忙開口辯解道:“還請王爺明鑑,妾身絕不曾做過這等偷雞摸狗之事!”
“妾、妾身位卑,豈敢做這般大逆不道之事?還望王爺您明察才是啊。”鈕祜祿君柔一雙杏核大眼滿是淚水,淚珠兒更是順著那白皙的臉龐滑下,整個人看起來是萬般的委屈啊。
胤禛用餘光掃視了圍在自己身側的一眾女人,這劍眉此刻已是要糾結於一處去了,口吻甚是不耐的道:“蘇培盛,你說!”
蘇培盛連忙叩首,顫著音道:“奴才,奉王爺的命親自看守春桃與連翹二人,是絲毫不敢怠慢的。這每隔一刻鐘,奴才便親自進入柴房檢視,一直到了三更天的時候,這春桃與連翹二人還在昏睡。奴才,奴才實在不知這火勢是怎麼起的啊。”
“你中途可曾離開?”
“回王爺的話,奴才一直沒敢離開過,就連那小解都一直憋著沒敢去啊。王爺,奴才,奴才……”
對於蘇培盛那聲淚俱下的描述,胤禛並未多加理會,而是再次開口道:“那有何人出現過在此處?”
“王爺您說了,除了您的命令以外,任何人都不許探視,奴才就帶著這幾個奴才在這守著,是片刻也不敢離啊,是真沒瞧見有何可疑之人的蹤跡啊。”
“這怎麼可能呢,蘇公公?沒有任何人出現過,蘇公公又寸步未離過,難不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