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不解的二人,耿寧兒不禁微笑著搖了搖頭,慢慢的走到了軟榻前坐了下去,“眼下,哥哥不過是個從八品的委署驍騎校。委署驍騎校畢竟是個武官,哥哥他若總是這般的前怕狼後怕虎的裹足不前,也就是個從八品的委署驍騎校,當然也不會再有什麼建樹可言了。此次,哥哥之所以選擇與王大人一同前去征討準格爾部的策旺阿拉布坦,想必是認為這是一個難得的機遇。這點上,我到是與哥哥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機遇?福晉,您是說大爺這是謀求發展?”墨玉仍是有些不解的繼續追問道。
“嗯,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只要哥哥好生把握住了此役,定是能夠如常所願。”說完,耿寧兒微怔了下,好似是想到些什麼,扭頭對著一旁滿顔呆愣表情的影月說道:“影月,筆墨伺候。”
“啊?”
“筆墨伺候,我要給阿瑪回個信兒,快去。”
“啊,是。”
這邊瞧著影月三步並兩步的朝著書房奔去,耿寧兒小聲的低喃了起來,“這信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
耿寧兒忽然來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言語,旁人聽了怕是根本就摸不著頭兒,但墨玉的心下確是十分明瞭的。當即對著上首的主子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影月端著筆墨紙硯一路小跑的跑到了耿寧兒的跟前,朗聲道:“夫人,筆墨來了。”
瞧了瞧跟前活潑的影月,再瞧瞧身旁如此沉穩的墨玉,耿寧兒的內裡升起了一絲酸澀。往昔的墨玉,何嘗不是如影月這般純真活潑,如今這般的沉穩內斂,終究還是因著她緣故吧。
她不在府內這些載,墨玉的日子怕是艱辛到了她根本無法想象的地步。到底是自己虧了她,日後定要想辦法好生的安置她才是啊。
見耿寧兒提著毛筆對著宣紙發起了呆,連墨汁滴到了紙上也絲毫沒有察覺,墨玉只好出聲提醒起來,“福晉?”
斜首正好欺上墨玉那雙擔憂的明眸,低低的嘆了口氣兒,耿寧兒對著她柔聲道:“墨玉,墨涵之事你且寬心,信上我已和阿瑪提過了,他定會好生安排的。墨涵聰慧過人,小小年紀便考上了貢生,到也不枉費我當初留他在府內讀書了。”
“格格……您,您對我姐弟二人的大恩大德,墨玉今生已是償還不起了。如今,府裡的事已經夠讓您勞神勞力的了,墨玉不能為您分憂,已是愧疚不已。反倒還要您處處為著我姐弟二人考量,您這讓墨玉情何以堪啊?”墨玉感動的眼眸中充滿著淚水,死死的咬著牙關,不想讓眼裡的淚水掉下來。
見狀,耿寧兒剛想出言安慰,影月卻先出了聲,“墨玉姐,你莫要如此。夫人一向如此,心裡總是惦著別人,有苦往往也是自己吞下了肚。你若這般情難自已的,夫人瞧了心下怕是更難過,索性道不如順了夫人的意,讓夫人寬心才好。至於其他,什麼報答不報答的,我影月欠著夫人一條命,今生我的命就是夫人的,只要夫人一句話,讓我幹什麼,我都決無二言。”
“影月……”耿寧兒剛想說真的不用如此,有機會她還是想讓墨玉與她遠離這陰暗、恐怖的地方的。可她話還沒說出來,墨玉居然也信誓旦旦起來。
“影月,你的話當真是讓我醍醐灌頂啊。瞧我也是的,怎的糊塗了。”墨玉的一雙大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坐在軟榻上的耿寧兒,堅定不移的道:“格格,墨玉與墨涵也欠著您的命,今生乃至下輩子,我姐弟倆都甘願為您鞍前馬後,做一輩子的奴才伺候您,就是讓我們去死,也絕無怨言。”
面對墨玉與影月的忠心,若說不動容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她二人的為人,耿寧兒的心下是在清楚不過了。可即便知曉,她仍是不願將她二人置於那樣的境地,所以耿寧兒甚是無奈的說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都說些什麼混話!誰讓你們為我死了,都得給我好好的活著。”
“格格,我……”
“夫人,影月……”
“行了,都別說了,好端端的,怎麼就說到這兒來了。行了,行了,都下去吧,莫要再在我跟前說些個混話兒,不然,我可就要罰你們了。”
彼此相視了一下,影月與墨玉心下明瞭耿寧兒是絕不會責罰她們的,可也不願讓她心底不快,便決定就此打住這個話茬兒,自己心裡清楚就好。俯了俯身,二人便乖乖的退了下去。
待跟前的人退了出去,耿寧兒這才無奈的嘆了口氣兒,閉目凝神進了自己的空間。仰躺在靈泉中,頭下枕著一圓滑的鵝卵石,耳旁是嘩嘩的流水聲,耿寧兒一手拿著一顆小小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