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泉州幹什麼?”女孩接著問。
“我……”我不知如何說好,去找工作?去打工?去找人?還是去會網友?一時躊躇不定。
“不便回答就算了,”姑娘很善解人意地說,“是我不該問。”
“其實也沒什麼不方便的,只是沒想好怎麼回答。不如你們先說吧,你們呢?去幹什麼的?”
“我們啊。打工唄,還能幹什麼!”坐在中間的姑娘捋了一把秀髮,回答著,目光望向窗外。
火車出了合肥,在皖南的群山中穿行,車兩側都是秀麗的山水屋舍,樹木農田。
“做什麼工作?不會也是不方便回答得吧。”我有點心直口快地問,剛說完就自責自己的唐突。
姑娘們臉頰飛紅,我對面的美女尤其羞赧不已。
“你這是什麼話!”外面那個姑娘生氣地反問。
“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工作,有什麼啊。”中間那個女孩說,“做足療的,足療養生,聽說過嗎?”
聽了這話,我只能目瞪口呆,這些漂亮姑娘,居然是做這個的!
先前在學校有所耳聞,那些髮廊、卡拉ok、歌廳舞廳、洗腳店之類的。都是那類灰色場所,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識,難道面前這三個漂亮姑娘,尤其對面這個大美人。也是幹這種行當的營生嗎?
雖然身為一個男女平等擁護者,甚至可以說是女權女性主義者,對性工作者一直都抱著同情、尊重、呵護的立場,但當我真可能面對這些人時,還是冷不防猝不及防,不知如何應對,面上燙燙的,肯定紅了起來。
“你別想歪了,我們的工作都是很乾淨的。”女孩看到我這表情,連忙解釋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這樣的……”
看著姑娘們雙手上的繭子,我彷彿懂得了她們口中所謂“乾淨的”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正尷尬不知怎麼自處呢,列車員來查票了,緩解了我們之間的難堪局面。
姑娘們拿出了車票,列車員是個中年大叔,一連橫肉,看上去蠻兇,他很快就掃了一眼女孩們的車票,放回她們的手中,但對我態度卻沒有那麼好。
“你把身份證出示一下來!”他接過我的車票,還不放心,又問我要身份證。
這令我很惶恐,心想自己這副模樣看上去還是有些另類嘛,他基本上都不看別人身份證,為何單看我的?
他手拿對講機,對著我的身份證唸了起來,姓名,民族,以至於後面的地址,隨後才遞還給我,並問道:“南開大學的?”
“嗯。”我連忙點頭稱是。
“畢業了嗎?”
“剛畢業。”
“去福建幹什麼?”
“找工作。”我更加緊張了,不知他如此盤問,原因和目的何在。
“行,沒事了。”列車員放過了我,繼續去查別人的票了。
我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你是南開大學畢業的啊?”對面的漂亮姑娘露出不信的、崇拜的神態。
“是啊,怎麼了?”
“身份證給我看看,可以嗎?”她還是不大信,好奇的伸手來要。
我只得遞給了她,有些不放心。
“這可是名牌大學啊!”姑娘喃喃的說,“北大清華南開復旦,四大名校,當年我還準備考呢。”
“啊?”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信啊?”旁邊那姑娘說,“lily姐當年成績可好了,回回都是第一名,要不是沒錢上學,肯定也能考上個名牌。”
“過去的事兒,別提了。”被叫做lily的美女情緒低落地說。
“lily?好熟悉的名字。”我想起了我初戀的姑娘,她就叫lily。
“為什麼這麼說?”lily一邊應身邊人的要求,把我的身份證傳給她們看,一邊好奇地問我,目光中又泛起了喜悅的光芒。
“不為什麼。”我覺得還是別如實相告的好,便岔開話題,“lily是你英文名?還是中文名就是這樣叫的?”
“當然是中文名,我哪裡有英文名呢。”
“是哪兩個字?”
“為什麼要告訴你?”lily的同桌沒待她回答,就搶先問道。
“你們看了我身份證,都知道我名字了。來而不往非禮也,也應該告訴我名字才對。”我費了一番思量,總算找了個說的過去的理由。
“什麼非禮也!不說就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