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你自己說實話吧!”
“小人句句是實。”張屠夫停了一下,突然提高聲音說道,“姓徐的死在前天夜裡,小人因為這三天祈雨禁屠,不殺豬,前天晚上睡在別處,是有……”聲音越說越低,最後竟無緣無故停了下來。
陸隴其詫異,“你前天晚上睡在哪裡?”他問:“是有證人?”
“是!有證人。不過——”
“不要吞吞吐吐!”陸隴其拍一下驚堂本:“說!”
“小人是睡在姘頭家。”張屠夫吞吞吐吐,“小人的姘頭就是證人,只是——”他突然磕個頭:“求青天大老爺不要問下去了。”
陸隴其暗暗點頭,這個張屠夫還有點良心。他的姘頭必是良家婦女,不忍佔了人家的身子,還叫她來出乖露醜,所以不肯露來歷。牧民之官,化俗成美,第一要養人的廉恥;他不肯說,自己也不必追問。不過試還是要試他一試。
“張屠夫!”他用警告的聲音說:“你舉不出證人,可就脫不得關係。這是人命重案,利害關係,你自己要想一想。”
張屠夫為難了,一雙佈滿紅絲的眼睛,不斷眨動;好久,好久,皂隸都已等得不耐煩,喝道:“大老爺問你話,你怎麼不說?”
此一刻是他“天人交戰”之際,陸隴其要等他自己求得個結果,便對皂隸說道:“莫催他!讓他自己回答。”
“大老爺!”張屠夫有些激動地答道:“小人領罪就是了!”
在做縣官的,這是求之不得的一件事,當堂錄案畫供,案子就可定讞。但是,陸隴其已可斷定,張屠夫絕不是兇手,一錄了供,變成鐵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