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走遠,她緩緩吐出一口長氣。
回到家裡,趙冬芝盯著她左看右看,嘻嘻笑道,“你跟那章公子說什麼了?還要走那麼遠。”
杜小魚才懶得解她的疑惑,又怕她追著來問,忙轉身去屋裡了。
五日後,白與時也要啟程去京城,小女兒剛剛過了滿月,五官越來越清晰,真真是長了兩個人的優點,一雙眼睛烏黑髮亮,寶石似的漂亮。
白與時很捨不得,抱著不撒手,杜黃花笑道,“來回就一個多月,很快就過去了。”
崔氏拎著些路上帶的乾糧放僱來的馬車裡,也道,“你也不要太掛心,還怕為孃的不好好照顧你媳婦兒跟女兒?給我好好考試才是正理兒”又叮囑同行的白士英照看好兒子。
“是,娘教導的對。”白與時笑笑,把女兒放回杜黃花手裡,順便捏了捏她的手心,輕聲道,“我考完會盡快回來的。”
杜黃花衝他一笑,叫他路上小心。
兩個人一走,白家就只剩崔氏跟杜黃花母女倆了,田裡的活雖然請了人,但還是要經常看管下,所以崔氏也很忙。趙氏心疼杜黃花,怕沒人做飯給她吃,又要帶孩子,就叫著一起來家裡用飯。
反正她已經從帶孩子的忙碌中解脫出來,兩雙胞胎一個已經去唸書,一個也大了,加上杜顯也空閒著,基本沒有什麼要操心的。
倒是杜小魚比較沒得空,她得了朱大夫的那本手札,成天都在研究種草藥的事,看看什麼藥材合適這兒的氣候,又能賣個好價錢,反而把種花的事情給拋在了腦後。
現在金銀花跟大青根已進入穩定的狀態,再多種個十畝二十畝都不是問題,除非天災,對她來說再無任何挑戰,最近便又在琢磨著是不是種些白朮或者紅花。
不過趙氏對她的舉動好似不太贊成,前幾日還說家裡足夠富裕,光她養的兔子就能支撐一家子的開銷,再加上那些田,完全沒必要再去勞累操心這些事。她是心疼女兒,從小就沒過過無憂無慮的生活,現在安穩了,還不停歇。
“看你還天天去田裡,為孃的都不好意思閒著。”趙氏這日又拉她過來坐下,“你就聽為孃的一次,那些個田就不要弄了,請了人看管,你光是養養兔子也便好了。要不請個夫子教教琴棋書畫?黃花那會兒還死命要我讓你去私塾呢。”她露出幾分內疚,“以前是窮,學不起來,你如今想學什麼都行呢。”
她可沒有這份閒情雅緻,杜小魚笑著道,“我又不覺著累,只是好玩罷了,看著草藥長出來,很高興。”
“你這傻孩子。”趙氏替她攏攏頭髮,“以後高興的事可多著呢。”只要她收心找個相公,將來相夫教子也是樂趣多多,只是她不曾體會到而已。
杜小魚假裝聽不懂,嘿嘿笑了兩聲,還是退後了一步,“那我少種些行了罷?多陪陪爹跟娘,能不去田裡就不去罷。”
“你倒是說得出做得到才好。”
“那當然,女兒一向說話算數的。”她做了保證。
趙氏也不再逼她,慢慢來,笑著點點頭。
離白與時回來的日子漸漸近了,趙冬芝竟比杜黃花還興奮,唸叨著一定能考上舉人,這當然是她心裡衷心希望的,一方面也是想兒子以後能沾了福氣。
杜小魚這日還是照舊巡視了下種草藥的二十來畝田,交代看管的人幾句話,比如看到枝葉有異常狀態都要及時稟報,這天氣又該注意些什麼等等,說完也就回去了,只沒料到在路上竟遇到一個人。
陽光異常的猛烈,從他背後照過來,模糊了五官,只看得到高高的個頭。
那身姿既熟悉又陌生,她定定的看著,看著他一步步慢慢走過來,未等看清容顏的時候,已然脫口叫道,“二哥,是你嗎?”
然而,叫出口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不是她的二哥,可是這個稱呼那樣親切溫暖,她怎麼也改不了口。
李源清也靜靜的看著她,她長大了,也長高了,渾身散發著獨有的明媚氣息,像山裡盛開的薔薇花,恣意又熱烈。
她長成了他想象中的樣子,絲毫不差。
這一刻,他緊繃的心忽地鬆懈下來。
“小魚。”他露出了笑,如同剛從私塾回來,回家裡來。
可是,杜小魚下一個就問道,“你怎麼會來?你不是應該在翰林院學習嗎?”並不是有空的時候啊,她萬分驚訝。
“看到我不高興嗎?問東問西。”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是問些現實的問題,她實在太理智了
“這,我當然高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