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不清楚?你當咱們會害你不成?”杜小魚沉下臉,“你把咱們當成什麼了?把你養那麼大,是白養出來的是不是?”
杜清秋也意識到自己說過火了,聲音弱下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杜小魚哼了一聲,跟這個妹妹相處了十幾年了,知道她向來心口不一,剛才突然說什麼周公子的為人,看來不滿意的地方是在這裡。她語氣嚴肅起來,“咱們家一不缺錢,二也不缺權,給你挑相公首要就是人品,那周公子是名聲好不好,我們怎麼會不去了解?自然是覺得合適才想看看,請了他來做客的,結果是誰做事魯莽?不喜歡你自己跟我們說,難道還能強迫你嫁出去?”
杜清秋動了一下嘴角,“我也是有原因的……”
“哦?”
“那日他主動來跟我說話,怎麼看怎麼像登徒浪子。”
杜小魚訝然,她倒是不知道有這回事,擰眉道,“這倒是有些奇怪……如此說來,你是覺得他品格不好,所以不肯嫁他?”
杜清秋點點頭。
“那好,既如此,這回就算他們周家說咱們不近人情,忘恩負義,哪怕周家公子真為了救你傷到了肺,我們也絕不會答應這樁婚事!”她說罷就要出去。
杜清秋脫口道,“二姐……他,他真的病了麼?”
“如此人品低劣的人,你還管他做什麼!”
“也不是……”杜清秋忙道,臉兒微微紅了,“也許是我誤會了,他,他要真是那樣的人,就不會拼命救我了。”
杜小魚看她羞怯的樣子,撲哧笑起來,“那你的意思是,你覺得他其實不錯?”
杜清秋撇過頭去不說話。
這個妹妹真是個彆扭的主,杜小魚不跟她消磨時間了,直接道,“我就當你同意了,這就去跟娘說。”
珠鏈一晃,她已經離開了房裡。
杜清秋才轉回頭,心裡小鹿亂跳,卻又忽然覺得有種很踏實的感覺。
聽到杜小魚說了杜清秋的意思,趙氏跟杜黃花都拍起手來,趙氏眉開眼笑,“哎呀,這就好了,果然跟你說的一樣,這兩人是歡喜冤家,也罷,今兒周公子救了咱們清秋,明兒我跟你爹帶禮物親自去周家致謝。”
“這小辣椒總算有人要了。”杜黃花掩著嘴笑。
就是不知道婚後又是什麼光景,兩人別真是歡喜冤家,一個賽過一個別扭罷?杜小魚笑起來,“哎,也甭管以後了,各人有各命,我看他們兩人很配,娘跟爹這次去,只怕事情就要定了。到底清秋都被他抱過了,周家肯定也不會推諉,再說,他們本來也有心要結親的。”
趙氏道,“是啊,我這就準備禮物去,明兒跟你爹走一趟,後天又沒空了。”
杜小魚問杜黃花,“景修還在你家呢?”
“是啊,跟景宏玩彈珠,兩人趴在地上成了泥猴。”杜黃花笑道,“也只有景修來了,景宏才願意玩一玩,不然就知道看書,跟他爹學的。”
“看書還不好啊?看看景修皮猴子一樣,我看他以後考個秀才都難。”杜小魚嘆口氣,“不過也罷了,咱們家又出了兩個進士,也該知足了。景修以後經商,或者跟表嫂去種果樹,我也懶得煩,只要他懂事就行。”
“可不是麼,只要他們開開心心也就行了。”
姐妹倆相視一笑,拖著手去了白府,杜小魚正好把李景修叫回來。
第二日,杜顯夫婦帶著禮物去了周家。
周家玉把杜清秋從河裡救上來的事情,周家二老自然也曉得了,當日就把他叫過去詢問,那會兒杜清秋潑茶的事情,他們家頗為不喜,但李家委實是個不錯的親家人選,也不捨得放棄掉,就把周家玉叫過去問情況。
後來才知道當日是杜清秋誤會周家玉為登徒浪子才潑茶的,倒也心裡釋懷了。
見兒子有心娶她,如今看杜顯夫婦親自上門來,也樂得迎接,兩家就在一團和氣中表明瞭雙方的意思。
“聽周家的意思,很快就得叫媒婆來。”杜顯樂滋滋道,“咱這女婿不比源清差啊,看看這樣貌,這才學,清秋是撿到寶了。”
“爹倒是有自知之明啊。”杜小魚哈哈笑,也曉得杜清秋是個難纏的主。
杜清秋在旁邊聽了臉色一冷,“二姐你高興什麼,爹在說二姐夫也優秀呢,二姐也是撿到寶了!”
這下輪到杜黃花撲哧笑了。
杜小魚瞪著杜顯,“爹你是這個意思麼?”
“爹你難道不是這個意思?”杜清秋也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