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發喊,潰散開去。
官軍既是大獲全勝,劉松山忙向董福祥誇獎道:“今天董千總的功勞不小,快快回營記功。”
當下他們二人,回到營中,有人接過白氏母女首級,劉松山大排酒筵,請董福祥坐了首席,眾將挨次坐下奉陪。
劉松山笑向大眾說道:“今天本軍門有兩樁可喜之事,諸位可曾知道。”
眾將一齊答道:“軍門又得兩個巨匪的首級,可是兩樁喜事。”
劉松山搖頭道:“非也,一樁是殺了白匪母女,一樁是我們這位董千總,他本是回民,居然能夠一點沒有徇私,真正可喜。”
大眾聽了,無不稱讚董福祥道:“董總爺,你真是一位硬漢,也是邦家的福氣。”
原來回教的義氣最重,每有私下徇情之事,董福祥偏偏不然,正是異事。
當時董福祥忙答大眾道:“福神雖是一個粗人,對於公私二字,尚能分得明白。我若對於白氏母女,要留私情,那就也不手刃那個翡仙了。”
大眾聽了,一時不解,董福祥始將左宗棠親坐大堂,審問翡仙,以及他趁翡仙伏地受杖之時,砍了翡仙之事,一情一節的述給大眾聽了,大眾和劉松山聽說,更加誇董福祥的武藝不置。
及至席散,劉松山辦了公事,專人把那白氏母女首級,送到左宗棠那裡請功,左宗棠看了公事,一面將那兩個首級,轅門號令,一面飛奏朝廷。
又過兩月,因為長久未得到劉松山那邊的軍報,正在惦記之際,寧夏將軍吉祥前來拜會,請見之後,吉祥面現驚惶之色的問道:“季翁此地,這幾天可得著劉軍門的軍報麼?”左宗棠搖頭答道:“沒有沒有,兄弟正在這裡擔心,老哥那邊,可有什麼確信。”
吉祥連連答道:“敝處的協參領兀爾達,剛從定西一帶查案回來,據稱那個巨匪白彥虎,因見他的妻女將官,一同被擒號令,已把平涼、靜寧一帶要隘,統統佔據,手下回兵,約有十萬,聲稱非將劉壽卿軍門和董福祥、周受三等三人,捉去報仇,誓不為人。”
左宗棠聽了大驚道:“平涼、靜寧,都是要隘,兄弟早已防到,日前業已檄調高果臣一軍,從他清澗防地,進駐靜寧,以扼白匪,怎麼好久未據詳報,不知何故。”
左宗棠剛剛說到此地,只見一個戈什哈帶進一個密探,左宗棠忙問,可有什麼緊要軍情報告。
那個密探跪稟道:“回爵帥的話,探子探得清澗地方的高軍,似有變叛情事,只因那兒步哨太多,不能進去打聽。”左宗棠和吉祥兩個,一聽密探之話,不覺一齊失驚道:“這還了得。”
左宗棠又對吉祥緊蹙雙眉的說道:“高果臣的饒勇善戰,是他長處,性情浮躁,是他短處,兄弟屢屢勸誡,不料竟有此變,現在不知究是怎麼一回事情。”
吉祥聽說,忽冒冒失失的問道:“高果臣這人可靠麼?不要受了匪眾煽惑,他竟做起忘恩負義的事情起來。果然如此,省垣地方,頗覺可危。”
左宗棠大不為然的答道:“老哥不要多疑,兄弟行軍多年,別的長處,雖然沒有什麼,自己將領,何致叛我,我料高果臣必因意氣用事,部下不服,為匪所乘,或者有之。”
吉祥連忙謝罪道:“這是兄弟以小人之心,在度君子之腹了。”
左宗棠即命密探再去探聽。
又急問戈什哈道:“陳亮功陳大人,昨天稟辭,不知走了沒有,就是走了,諒還不遠,快快派人前去追回。”
戈什哈奉命去後,吉祥也就告辭而去。及到半夜,陳亮功已被追回,連夜進見,左宗棠急問道:“平涼一帶,被匪佔據,高果臣那兒,又有兵變之事,你可曉得?現在怎麼辦法?”陳亮功忙答道:“標下剛據飛探稟知,平涼之事,我們壽卿軍門,似乎稍稍疏忽一些。”
左宗棠道:“此刻不是說空話的時候,你快率領本部隊伍,趕快去到清澗,只要陳亮功聽說,一連答應了幾個是字,趕忙退出,漏夜料理前往,那知尚未趕到清澗地方,又得探子報稱,說是清澗地方,火光融融,似乎無路可以進兵。
陳亮功正擬問話,忽見李成柱單身的飛馬而至。正是:
自古軍情同一轍
如今謀略異當時
不知李成柱究由何處而來,可知清澗之事,且閱下文。
第六九回 將計就計果臣被戕 以毒攻毒野主受窘
陳亮功正在茫無頭緒之際,忽見李成柱到來,不禁大喜,忙問道:“你與果臣所扎的防地,還不甚遠,可曾聽得一些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