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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這個封王之舉。其實呢,天王自己早有此意的了。至於你也要軋進一份王位,似尚不難,容我去與天王說知可也。”

洪宣嬌本來還信服錢紅這人的。此時聽他這般說法,方始把氣消了下去。

李秀成又問錢江道:“開科取士,本是正理。但在這幾天百忙之中行之,似乎稍覺太早一點吧。”

錢江聽了一愣道:“怎麼說法,天王馬上就要開科取士了麼?”

李秀成點頭道:“開科之事,已命大全辦理去了。”

洪宣嬌介面道:“這件事情,我方才眼見天王交與大全哥哥去辦的。”

洪宣嬌還待再說,忽見她的隨身侍婢來請,說是大眾都已去向天王謝恩去了。王妃怎樣?

錢江、李秀成一齊說道:“這事我們也得前去應個景兒。”

洪宣嬌聽說,先回房去換她衣服。原來洪秀全最恨清朝服裝,又因軍務倥傯之際,沒有工夫,只好殺到那裡,就把那裡戲子的行頭,拿來應用。大眾既穿戲子行頭,洪宣嬌便打扮得和那武旦一模一樣。此刻既去謝恩,須得去換宮妝,方成體統。

這天天王很是高興,大排筵席,賜宴群臣。他一個人穿了一件龍袍,坐在上面,大有趙匡胤的那個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之概。楊秀清既封東王,也和那出洪羊洞劇中的八賢王一般裝束。各位王爺,都也相差無幾。還有甚麼天官丞相,地官丞相,甚麼遊擊將軍,甚麼巡查都使的名目,都是一班起義的老弟兄擔任。

席散之後,吉文元一個人去向天王獻殷勤道:“臣有一妹,名喚珠兒,尚有幾分姿首。因見天王身邊沒人侍奉,擬將臣妹獻上,以備房中使用。”

天王聽了大喜,立即召入,封為吉妃。這位吉妃,樣樣都好,只有一雙天足不好。平時每在怨她那位亡母,怎麼幼小不將她好好的裹足,害她長大,不能步步生蓮之雅。豈知她的一雙天足,正合了天王的脾味。天王的對於婦女,雖然也重顏色,也卻有幾個特別條件,第一個條件是身長玉立,第二個條件是瘦削肩膀,第三個條件是遍體無瑕,第四個條件是一雙天足。這位吉妃珠兒,四樣都能佔齊,因此寵幸無比。

別人見了,倒還不甚麼樣,獨有那位洪宣嬌看在眼中,不覺想起她那蕭王爺在日,何等情深伉儷,何等舉案齊眉。一旦中途分飛,害她獨守空房,好不悽楚。平時因在衝鋒陷陣,無暇及此。又有一句古話,叫做眼不見為淨。現在一見天王和吉妃珠兒兩個,同寢同食,同出同進,活像一對鴛鴦,她便不及等候錢江和她所說之話起來。忙去找著錢江問道:“軍師,你在湖南衡州時候,曾經與我咬著耳朵,所說的那句說話,現在可還記得了麼?”

錢江見問連搖其頭的答道:“決不忘。”

宣嬌微微地將臉一紅道:“我已不能再待。請問軍師,怎麼辦法呢?”

錢江聽了微微一笑道:“我從前本和你說過,原是兩種辦法:一種是再醮,一種是守節。再醮因有活著的天王,下世的西王,他們二位的關係,反而有些難辦。守節呢,誰來管你閒事。你也博通經史的,難道漢朝的那位陳阿嬌皇后之母,陳太主的故事都不知道的麼?”

洪宣嬌聽到此地,愈加緋紅了臉的答道:“這個辦法,我豈不知。我此刻來請教軍師的意思,只怕因此輿論不好,天王未必饒恕,如何辦法。”

錢江又答道:“你只要對於國家大事,放出本領去替天王出力,閨房之事,我能包他不來干涉。”

洪宣嬌聽說,方始欣然而去。

又過幾天,開科之事,業已完畢。大總裁就是放的宜王洪大全;考取的狀元,名叫劉繼盛,字贊震;榜眼名叫袁鎔,字蓋石;還是清朝的一個老舉子;探花彌�,字子都,非但年僅一十六歲,而且才貌雙全。瓊林宴的那一天,三鼎甲,一樣的披紅結綵,騎了高頭大馬,鼓樂鳴齊的遊街。

哪知那位少年探花彌�,竟被蕭王妃洪宣嬌瞧上。即於次日,宣嬌特地打發心腹侍婢,將他請至,明為教習文學,暗則作了面首。從此以後,宣嬌既有閨房之樂,對於國家大事,真的更加出力起來。

有一天,宣嬌正和彌探花二人,相對飲酒,十分有趣的當口,忽見她的侍婢大驚小怪匆匆地奔來報知道:“婢子聽說,清朝業已把胡林翼放了此地的藩司,署理巡撫;湖廣總督,已由雲貴總督吳文鎔調補;江忠源也放了此地的臬司。還有那個死難的李聲鑑李臬臺之子李孟群,同他胞妹李金鳳兩個,口稱要報父仇,已向河南撫臺那裡,借兵五千,殺奔前來。……大家都在氣不過東王,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