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中。
聖上拿著前十成績的進士卷子,是裝著仔細看,但其實他不喜歡看這個,裝模作樣看了會,便去問太傅,“太傅你說如何?你看吧,朕眼睛有些疼。”
“聖上不舒服,可要請太醫。”季廣恩很是慈愛問。
嚇得皇帝忙改口,“朕、朕現在好了,不疼了,不用叫太醫,你快看看卷子吧。”
季廣恩便接了卷子,只是說:“聖上主考官是溫大人,按理該溫大人先看的。”
“那你給他看吧。”皇帝說的心不甘情不願的,他不是很喜歡溫如生。這是叔父手下的,有時候在朝堂上不給他顏面,要不是礙於叔父面子,他非得讓侍衛按著溫如生打板子。
還要脫褲子,讓所有大臣都看著那種。
聖上在心底想。但是他不敢,今日叔父怎麼在場?他說完了,偷偷看了眼叔父,叔父並沒有生氣,神色瞧不出來,那便是沒問題了。
季廣恩:……便只能交給溫如生。
溫如生接過後,面上笑眯眯說:“季大人還記得上下之分,本官欣慰啊。”
只是一句話,激的季廣恩便臉黑如鍋底。
大殿內,其他人當沒聽到裡頭話鋒苗頭,就是聖上也裝著很忙,低頭在玩手指頭。季廣恩黑臉,忍了忍,暫且不發作。
之後便是批卷定分,有先前會試成績名單,殿試裡其實名次差距不大,其他考官很快就給了成績,現如今就是一甲前三名,狀元、榜眼、探花取誰了。
“聖上,成績定了。”
“定就定了——”皇帝說到這頓了下,“朕看看。”一邊是給太傅打眼色,先前說的誰來著?
季廣恩看了眼攝政王,對方在此,昨日所求之事也可以緩緩——之後即便是齊少扉做了狀元,當了官,要是想告發善之,他也能從中周旋緩和的,沒必要現在就轄制齊少扉的。
這般想著,季廣恩本是要當無事發生,正欲含混過去,起料聖上高興說:“朕想起來了,是姓齊是不是?齊、齊——”
“齊少扉聖上。”溫如生笑著提醒聖上,“此子文采風流,乃是會試榜首,連中三元。”
聖上當即不耐煩說:“朕又不是想不來,要你說。”
“臣的不是,聖上怪罪。”溫如生當即是賠罪。
聖上磨了磨牙,看了眼旁邊叔父,這次又不能打溫如生的板子了。便興致缺缺,看向季太傅,“太傅昨日跟朕說的,朕都記著,這個齊少扉好是好,就是、就是心眼小。”
“哦?聖上怎會這般說?可是見過齊進士。”溫如生明知故問道。
旁邊季廣恩略有些著急,忙找補說:“聖上,昨日臣說的是,齊少扉此人年輕不甚穩重——”
“對對,朕想起來了。”聖上見太傅提醒他,忙說:“太傅說了,這人要好好考校,要到朕的面前,太傅還說,這人若是不告發太傅的女婿,那就是好人,給他狀元給他官做,若是還要攀扯太傅女婿,那就打板子。”
在場考官皆是一怔,詫異的看向季太傅。季太傅說過這般話?
季太傅有幾分慌,忙說:“聖上,臣沒這般講,聖上是不是記錯了。”
“分明就是你說的,太傅你是說朕記性不好嗎?”皇帝不高興了,昨日在他耳邊嘮叨了半天,他本來正在玩,太傅進來不能玩了,前頭大道理說了許多,他聽得頭大,還說了一遍是不是這般,太傅可點頭了。
今日卻不認賬。
溫如生心裡發笑,他們這位聖上最不喜一籮筐文縐縐的話,季廣恩昨日肯定是‘婉轉’著說了些,但聖上聽不懂,也不願意聽暗示的話,要直來直往——
今日就好笑了。
“臣並非怪罪聖上,只是昨日臣說——”
“你就是怪朕意思,別以為朕聽不出來!”聖上很煩別人把他當傻子,“找朕辦事時說了一個多時辰,朕耳根子都磨出繭子了,現在你怕什麼?不就是你家女婿打死了齊什麼的書童,這有什麼。”
聖上是天子,自小登基坐在皇位上,在宮裡太后順著,要打幾個宮婢太監板子,便是動動嘴皮子,死了便是死了,也不會死在聖上跟前,讓聖上害怕做噩夢。
因此皇帝對一個書童被打死了,那就跟他罰宮女太監打板子死了是一個道理,在他看來,這是小事情,微不足道,為何還要遮遮掩掩?
更是說他說假話。
“季太傅你磨磨唧唧,下次來找朕,朕可不聽了。”聖上不耐煩道。
殿內其他考官,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