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做兩個。”
這東西好做,竹子打磨光滑了,還要暴曬消毒,而後用麻繩捆成三角架——
“越越,這個三角的,咱們兩個帳子小了點吧?”齊少扉‘碩大’身板往小帳篷裡一坐,能頂著小帳篷跑了。
岑越:“那咱們做個大的,換個法子。”不能三角的,得像小屋子一般。
“好啊,我去拿竹子。”
圓月睡醒發現屋裡有一個小帳篷,底下鋪著皮子,想也沒想就往裡鑽,連著喊阿爹都忘了,高興的坐在裡頭玩了會,後來手腳並用爬出來,去拿他的玩具,什麼玩偶、木雕都送進去。
有了小帳篷,圓月就愛鑽裡頭玩,不過要是去看彎刀,進門後還是第一個鑽床底下趴著睡——養成習慣了。
到了五月初,天氣熱起來,齊家草莓田第一批草莓熟了。
桃源鄉的大伯二伯先來了,岑越當時在地裡,聽到小菊說,便擦了擦手往家走,小菊在路上說:“大老爺、二老爺到了家後,見了三少爺,哭了。”
岑越愣了下,“哭了?”
“是郎君,兩位老爺都哭,說錯怪了三少爺,大老爺哭的傷心,氣都沒喘勻,三少爺忙扶著坐下。”小菊一一說。
岑越大概猜出來了,兩位伯伯肯定知道阿扉為何做不了官。
不是阿扉不願,是做不了。
盛都的傳聞已經流傳到了桃源鄉里了嗎?
其實桃花鄉百姓也有耳聞,只是齊家在桃花鄉樂善好施,恩威並濟,齊三少爺做不做官,齊家在鄉里地位一如既往,沒什麼區別。再說,鄉里百姓大多都是念著齊家的好,還等著岑郎君的豐收好種子呢。
就是有人眼紅,或是先前結仇的,像是李壯子家,聽聞了這訊息也是關起門來,背地裡笑兩聲,說個活該,遭報應了云云。
不敢拿到面上講的。
怕齊三少爺的夫郎整治他們——岑郎君是出了名的護短,家裡一個丫頭都護著,更別提夫君三少爺了。
也怕到時候好收成種子下來,不給他們了。
沒人面上講,因此訊息靈通的那就嘀咕一二,說可憐,很是氣憤,替三少爺岑郎君打抱不平的那是更多了。
都在罵奸臣季廣恩。
卻說這會,岑越進了院子,兩位伯伯哭聲就傳了出來,不僅伯伯來了,伯孃、堂哥都到了,此時各個都是苦瓜臉,愁雲慘淡的。
“爹,您別哭了,傷身。”
大伯齊盛雙手捂著臉,可那淚水也掩藏不住,“我替少扉苦,替爹苦,替齊家苦,我們家是造了什麼孽嗎,怎麼就什麼壞的,全遭到少扉身上。”
“老天爺你長長眼,要是遭報應,拿我命去,我一把年紀了,活不了多少,可少扉還年輕啊!”
“折這麼一個小輩,他苦啊。”
二伯齊宏眼淚在眼眶打轉,是硬忍著,“你這孩子,先前我們問,你說你不想,這是怕我們聽了心裡難受,傻孩子啊,你心裡得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我要是沒聽見那些傳聞,你是不是還要蒙著啊。”
齊少扉便很認真說,他真不想做官。
此話一說,二伯忍的眼淚是奪眶而出,滿是褶皺的手背胡亂擦了擦,不知說什麼,只是心裡難受,太難受了。
齊少扉見聞,便不再說這話,他怕兩位伯伯聽了更難受。
岑越上前,讓小菊上熱茶,備熱毛巾,都擦擦臉,舒服舒服。小菊下去了,屋裡伯孃、堂哥都是難受,想必來之前在自家哭過了。
“盛都的事,大伯二伯聽聞了?”岑越問。
齊盛拿下了手,淚眼婆娑看著岑越,“孩子,說句實話,要不是我二弟聽見了,先前我們對你差點誤會了。對不住你了孩子。”
那時候桃源鄉知道少扉得了探花,卻不做官,要回鄉做郎中,兩個伯伯心裡都有幾分氣,可拗不過齊少扉,再加上已經分家了,是打罵不成,幾分心灰意冷,齊宏回去還說了氣話。
他不想做官算了,咱們兩老東西唸叨,沒準人嫌咱們煩。
岑越也不知道勸著點。
沒準就是因為他夫郎,少扉才想當個地裡刨食的。
這都是回去後兩兄弟一肚子氣,唸叨了兩句。自然也不能當面說,齊少扉尊重岑越,再者先前齊少扉痴傻,也是岑越一路照顧過來的。
兩個伯伯雖是幾句氣話,但心裡也記著岑越對少扉的好。他們終究是外人。那會是賭氣,想著以後不來往了,這孩子不聽話。指的是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