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二人夜裡早早休息,第二日用了早飯,兩人乘車去了唐府。到了唐府門前,護衛一看,便進去通傳,幾乎沒怎麼等,管家便引路帶他們去唐宵院子。
唐宵一身束口的武衣,才在院子打完拳做了功課,唐家習武,就是唐父口中‘沒個正形’的兒子唐宵,也是從四歲開始練武,數十年如一日,早起要打拳做功課的。
“二位先等等我,我洗一把換個衣裳就來。”唐宵說。
岑越和齊少扉便點頭,也沒怎麼寒暄客氣什麼,唐宵院子的小廝帶他們進廳裡坐著喝茶,還送了一盤點心,“我家少爺說了,今個廚房做的點心不錯,給二位上一上,二位嚐嚐鮮。”
唐宵這人,看著大大咧咧,有時候憨頭憨腦的——這話是齊少扉說的。昨日夜裡,岑越說起唐宵秦鈺二位少爺,都誇了兩句。
人好啊,看著紈絝混混不著四六但心善云云。
齊少扉便接了話,說唐少爺瞧著憨頭憨腦大大咧咧像個武夫,確實是平易近人,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的。
這不今日到了唐宵院子,唐宵那短短一句,像是和老友相處一般,很是隨性又親切——最主要還不像是裝的,就很真誠那種感覺。
“……我倒不是背後編排他,他和秦少爺是好。”後來齊少扉正色說:“不過人有親疏遠近,現在對咱們沒有壞心思,不代表若是哪一日要取捨了……”
岑越當時就懂,人人皆如此。
夫夫二人是保持一致,對外口風那就是跟攝政王不熟,齊少扉只在殿試中見過王爺一面……都是真話,只是把一些給藏了不說罷了。
此時在唐宵院子裡,二人和從前一樣,幾分客氣,幾分單純,用了點心和半盞茶,唐宵換了衣裳出來了。
“久等了兩位。”唐宵先說,而後坐下,不讓兩人見禮客氣,“算起來咱們也相識幾年了,今日我還是厚著臉皮麻煩齊探花給我母親看病,別客氣,再見禮,那是羞我了。”
齊少扉此時便說:“唐少爺喊我字就好了。”
互相表了字。
齊少扉就問唐宵母親身體如何,唐宵一一回答,“我阿孃是脾胃不好,一到天熱食不了多少飯,苦夏的厲害,人要清減一圈,果子也不敢多吃,吃多了,容易睡不好。”
“還是要麻煩清越你看看。”
齊少扉:“自然,望聞問切。”
“我先傳話,問問母親那邊方不方便,二位稍等。”唐宵喊了丫頭來,讓去內院傳話。
三人便繼續在廳裡閒聊,什麼都說,聊孩子,問圓月呢。岑越便笑說,沒想到唐少爺還記得,天氣熱,路上勞累就沒帶過來。
“也是,去年見,我想起來了,清越要去盛都考試,你們感情真是好,拖家帶口的,一路過去,也是一番遊歷。”唐宵幾分羨慕說。
齊少扉當即高興說:“是啊,一想到要去幾個月,多則大半年,我便捨不得越越……和孩子,就一起去了。”
“可惜清越你一身才華。”唐宵開口了。
岑越心想果然來了。齊少扉幾分黯淡,而後打起精神來說:“也不枉此行,認識了許多兄弟,還拜訪了盛都幾位太醫,太醫們醫術好,林太醫更是對我傾囊相授,受教頗多。”
“清越你何時學的醫?我記得,你說過自學的。”唐宵問完想起來了,這會像是自問自答。
齊少扉說:“幸好自學了醫術,移情幾分,如今也算有個傍身的手藝。”
唐宵聽聞,便嘆息,而後說:“盛都再傳,請攝政王重新親政,興許攝政王掌權後,能替你昭雪。”
“聖口已開。”齊少扉說到這兒搖搖頭,“我也不做希望,現如今這樣其實挺好的——”
“退一步講,攝政王懲治了殺人兇手楊淙,罰了包庇他的岳父,因我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我在盛都也無法立足。”
攝政王再度親政,那就是攝政王,名不正言不順,上頭還有個皇帝在,皇帝大殿開了金口,朝中親聖上的黨派、太后第五一族黨派,連著攝政王黨派。
他那會跑過去做官,是嫌命太長了嗎。
此事皇帝敗了,吃了虧,就像越越說的,他一個炮灰,而後一年半載事情平息了,總要在他身上找回顏面的。
做什麼官?
如果改朝換代——齊少扉心想,那也不能去,反正言而總之總而言之,還是在桃花鄉做大夫好。
唐宵聽聞,想了下,點點頭說也是。後來丫鬟來傳話,說夫人說現下得空了,唐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