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快八月底了。齊少扉開始讀書,岑越每日無聊就陪圓月玩,或是帶著青絲、小菊二人上街逛逛,圓月這時候可高興了,每天都能看到阿爹,興奮的咿咿呀呀,粘人叫阿爹阿爹。
如此過了十來日,圓月不興奮了。
岑越晌午吃飯跟阿扉說:“先前可粘我,覺得我天天跟他出門玩,一天一大半陪著他守著他,這兩天感覺知道以後我都不忙,都在他身邊,是興致缺缺起來了。”
“那他可壞了。”齊少扉見縫插針說臭崽崽壞話。
岑越:……
“其實是有點無聊。”岑越說。在鄉里時,還能下田瞧瞧,有時候跟倆姨娘說說話,跟稱心玩玩,趕集這類的,人忙起來日子就很充實快樂,到了這兒,一天睜開眼是吃喝什麼,玩什麼。
尤其是不用他幹活,九個人伺候他們一家三口。
聽小菊說,原先是買碳,後來碳貴換成柴火,車伕們也憋著沒事幹,最後是把柴火劈了又劈,可見大家都一樣。
岑越後來就跟江護院交代了聲,在盛都最起碼還要住四五個月,大傢伙要是實在閒的無聊,那出門去轉轉,要是能找到活計想做就做,他這兒只給開基本工資的三分之一。
畢竟包了住宿的,還管飯。
牛師傅是不做的,郎君要是用車他就套車。其他四位車伕一聽,當即是謝岑老闆,第二天就外出找活了,後來四人是不要岑老闆開的工錢,他們也沒幹個啥,還謝岑老闆管住,拉零散活賺了錢,合夥還買了粗糧米麵,他們吃這個。
都是同齊家合作許久的車伕,人都是實在人的。
岑越包容,車伕們也知道感恩。
如此時間過得飛快,九月中時連著下了幾場雨,天氣一下子冷了些許,蚊蟲也少了。圓月寶寶換下了桑綢爬爬褲,改穿細棉衣褲,早晚上頭還要套件外套的。
盛都下雨也沒鄉里那般難出行。
岑越這日外出買菜,實在是憋得有些煩悶了,名為買菜實則出門溜達溜達,連著圓月也沒帶,交給劉媽媽照看,但出門時,齊少扉說一道一道,他溫習看書看得多了,也頭昏腦漲。
於是成了夫夫倆外出,圓月在家看
圓月在劉媽媽懷裡氣得不成,汪汪叫。齊少扉還逗說:“下雨著呢,你看天上下雨,你出去淋溼了,要生病,生病我給你扎針。”
“哼!”圓月一聽扎針,鼓著臉頰生氣。
只是他聲音奶奶的,哼了聲也尤為可愛。
“阿爹給圓月出去打獵——啊不是,給你買最愛吃的牛乳糕糕好不好?”岑越哄了句。
圓月才哼哼唧唧,“阿爹,棗棗肥來~”
“好好好。”岑越一口答應了。
也是這一個月來,岑越天天跟崽崽待在一起,如今岑越要出門,沒先前去走貨那會,圓月粘人,要哭著不能離開阿爹了。
夫夫倆上了車,岑越還感嘆了句:“這就是距離保持美感,看看吧,以後不能太黏了。”
“那是他,我不同,我和越越粘著不分開也不會膩。”齊少扉道。
岑越:……幼稚!
外頭雨是淅淅瀝瀝的,不算特別大,商肆街道人比往常少了大半,難得有些清靜。盛都老百姓的日子其實也是一日復一日,沒什麼大變化,為了生計奔波,餬口罷了。
但上層階級日子如何——
他們住的這塊是普通居民區,沒什麼大人的,因此岑越也不瞭解,想來跟秦唐兩位少爺日子差不多吧。
“牛師傅,今日不在這邊逛,咱們去貢院那邊瞧瞧。”岑越道。
阿扉的紙用的差不多了,正好買紙。
這邊商鋪吃食,過去吃的七七八八,今日正好換個口味,再看看還有什麼旁的點心鋪子,給圓月捎一些回去。
貢院附近今日倒是熱鬧些,多是書肆、酒樓,那些酒樓客棧多是舉人在高談闊論,是口沫亂飛,慷慨激昂,有的辯論個不休,掙的臉紅脖子粗。
岑越小聲同阿扉說:“好像快打起來了,你們當時也是這般嗎?”
“我?”齊少扉揚了下眉,“我無對手。”
岑越抿了下唇,忘了大崽是神童了。
“其實同他們爭論並不好玩,旗鼓相當的有意思,可惜當時並未遇到,碰到的多是沽名釣譽之輩。”齊少扉說。
岑越看了會大崽,說:“我們家大崽還是有讀書人傲氣的。”平時當了齊草莓、齊妲己久了,只剩下搞笑男、撒嬌男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