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齊少扉更是縱容,什麼都慣著。
等回到了院子,齊少扉上了床,鄒大夫來把脈,說的也是那一套,又檢查了傷口,岑越看都結痂差不多了,鄒大夫說:“傷口不必包紮了,天氣熱,小心一些,之後擦擦藥就好。”
“可阿扉如今睡意多,一天下來,只有兩個時辰醒著,平時都是昏昏沉沉的,醒來也吃不了多少飯,走不了多少路。”岑越一直擔心這個。
鄒大夫蹙眉道:“這等傷——外傷快好了,可他腦子裡應該是還傷著,只能慢慢靜養休息——”
“我再去翻翻叔父留下的書,看看有沒有辦法。”
兩人正說話,床上齊少扉就迷糊,眼皮沉沉的,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中。岑越請鄒大夫先出,合上了門,讓阿扉先休息,一邊低聲說:“北雁郡城的醫堂大夫這般說,後來還有一位大人引薦的大夫也是這麼說——”
如今鄒長青也是這個說辭。
古代就沒有什麼神醫嗎。
岑越把話嚥了回去,他知道自己情緒不對,盡力剋制著,便說:“勞煩鄒大夫多費費心神,阿扉的病,我真的怕。”
“我知道的,岑老闆也別太擔憂了。”鄒長青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岑老闆消瘦了一圈,眼底也是泛烏青,但他也不好多安慰什麼,也不善此,只能回院子,儘快翻看醫書找出良方。
鄒長青走了,岑越的工作還未結束,他要安撫家裡人,說明事情來意,還要瞞著劉媽媽她們阿扉的真實病情,地裡的寒瓜,家裡的生意進度,這些都要他安排的。
你不能倒下的。岑越深吸了口氣,神色自若的到了廳裡,他一出來,大家都看他,兩位姨娘也站了起來,岑越讓坐,也一邊坐下。
“估摸趙立跟你們說了——”岑越在心裡組織語言,見劉媽媽擔憂焦急神色,神色儘量放的自然輕鬆一些,說:“路上送貨時,有人給馬下藥,衝撞了些。”
“我報了官,兇手已經伏法。”
阿扉傷著,也甦醒,並未——岑越不想說那個字,所以杜大人判金誠罰銀百兩,兩年牢獄之災。
岑越是不服,恨不得給那金誠腦袋一棍子,讓他也受一受阿扉的痛楚——
可杜大人不會這麼判的,在杜大人看來,如今這般的判,已經是偏頗他們了。岑越不懂時下法律,若是糾纏想要洩恨,得不償失。
可恨。
自從阿扉傷了後,岑越到如今心裡積攢了許多憤恨,卻只能一一壓了回去,此時眉頭跳動,說:“兇手主謀判了兩年,從兇一年。”
劉媽媽早聽聞了,此時沒忍住說:“該他們的。”
“阿扉之後在家中養傷,我也不會出門了,郡城幾位大夫,還有杜大人派的大夫都看過了,說阿扉要靜養。”
劉媽媽一聽是官老爺派的大夫看的,當下是放了一半的心,小聲說:“沒大礙就好,靜養靜養。”
“郎君你面色不好,也讓鄒大夫看看,多照顧好自己身體。”林姨娘是說了句,心裡擔憂,比起三少爺臉色,郎君的面色也差不多了。
岑越:“我知道的,大家安心吧。”
“對對,我去給郎君備一些吃食,還有熱水。”劉媽媽說。
兩位姨娘便起身離去,不叨擾。
岑越還未洗漱,二苗來了,不敢大聲,小聲在門口喊,岑越是出來才應了聲,姜二苗見到小越哥模樣,一下子沒忍住眼底是兩包淚。
咋就、咋就成這般模樣了。
姜二苗把眼淚忍回去,“小越哥,你瘦成這樣了,三少爺有福氣,你也有福氣,肯定沒事的。”
“你來,我正好有事跟你說。”岑越引著二苗到了偏廳。
姜二苗知道,小越哥還擔心買賣的事,他不插嘴,聽小越哥安排,這些混賬背地裡搞壞的太可惡了,就該老天爺收拾他們,全都死了!
“今年的買賣排程靠你,我實在是沒有精力把關這個,北雁郡城缺寒瓜,可以大部分貨往北雁郡城去,一路上注意安全事事小心,帶著趙立王勇二人,他們二人對買賣也熟悉一些,鎮上還有福寧府縣——”
姜二苗忙說:“福寧府縣我送了一批迴來了。”
岑越點了點頭,他們去北雁郡城耽誤的太久了。姜二苗知道小越哥說啥,忙說:“小越哥不怪你們的,要怪就怪那黑心的爛心的壞人……”
“我知道。”岑越聲有點哽咽,忍了回去,繼續說:“二苗,今年你別怕,壓力也不用太大了,草莓不用送了,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