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便笑道:“那鄒大夫也是我們這兒一員了。”
“可不是嘛,宅子中擺席,有力出力。”鄒長青也站起來,不在房中待了,人多,他也心浮氣躁看不進去醫書,不如出門溜達溜達,“我去前頭跟小蘇換著來。”
岑越玩笑拱手,“請。”
鄉里來人多,不僅是鄉長、村長,村裡德高望重的老人也趕了過來,自然不是見岑越,岑越客氣招呼相迎,人陸陸續續到了,二舅舅也出來了。
“二舅舅好神氣。”齊少扉誇說。
岑越一看,二舅舅換了身新衣,尋常袍子不提,是有些衙門制服意思的,二舅舅沒有品階,但是有差事能做,身上的制服跟衙役自然不同,很是精幹利落,袖口收緊的,顏色繡文不同。
二舅舅一出來,院子眾人就安靜了。
“鄉長何在?”許文斌問。
桃花鄉鄉長便答在,上前。神色有些忐忑緊張。許文斌本是幾分威嚴,見了鄉長上前,卻是一笑,幾分和藹幾分親近,威嚴也沒丟。
是神色拿捏得很到位。
岑越在旁看為觀止。
沒人會懷疑許文斌許家背景,都是敬重幾分,但許文斌也沒招搖行騙,有什麼說什麼,先是自報家門,說:“我們許家祖籍也是豐禾府縣村裡的人,得皇恩庇佑,家父中了舉,謀了個官,原是在沙南府縣,品階九品,兩年前升了職,如今在舟山府縣做縣丞。”
“我在家中排行第二,平日裡在衙門跑跑腿送送文書什麼的,也沒個一官半職,諸位鄉親不用太緊張了,我是一介白身,慚愧慚愧啊。”
眾人不知什麼沙南、什麼舟山,卻聽出許家老爺真是做了官,還升了官職。
鄉長腿一軟就要跪拜,許文斌忙托住了鄉長的手,說:“使不得啊,您年長,我真當不得,不敢如此的。”
“這次來得了家父命令,家中就三個孩子,大哥我,還有個小妹,小妹同齊家結了親,一樁好婚事,只是……”許文斌說到這裡,倒不是作假,真的嘆了口氣,“我妹子人沒了,留了個孩子在,是她唯一的骨血,如今才得了空,前來瞧瞧看看孩子。”
眾人明白點點頭,說什麼許大人放心,齊三少爺在此皆好云云。
“我信得過大家,少扉他夫郎去了信,信中皆誇桃花鄉,說是地方好,村民也善心,鄰里鄉親幫他許多,就這宅子,蓋的也是盡心盡力的,我一見覺得好哇……”
眾人又客客氣氣說哪裡,應當的云云。
許文斌最後才說了,以後倆孩子還要諸位幫扶,他是做長輩的,為表心意,請諸位吃個飯,莫要推辭云云……
晌午未到,桃源鄉齊家兩位伯伯來了,之後又是一番寒暄。
許文斌對著齊家人也沒刁難說什麼,他聽小岑說了,這次分家兩位伯伯很是公正,幫了他們許多,便也很是客氣,謝了對方。
齊盛齊宏倒是覺得虧心,明明三弟是想把管家權交給小越的,如今卻讓小越和少扉到了鄉下來——
“話不是如此,鄉里景緻好,兩鄉相近,有兩位伯伯幫襯孩子,一時得失不算什麼,再說了,少扉在此養傷,於他病情也有助益……”
齊家倆位伯伯一聽,心中好過許多。
之後齊家就熱鬧了,又是擺了宴席,請了諸位鄉親吃飯,如此兩三日,齊家大門才安靜了些,許文斌說了,想多住兩日,同外甥好好敘舊。
此話一說,眾人也識趣,之後不在上門。
許文斌在齊家待了六天,便起身回去,回去時,看著齊少扉的模樣,眼眶泛紅,是千言萬語在肚中,最後拍了拍外甥肩膀,說:“如此也好,你娘在天上看著你,平平安安也好。”
什麼做官科舉,天意如此,如今便也好著。
“小岑,辛苦你了。”
岑越送二舅舅上車,搖頭說:“二舅舅見外了,我和阿扉一體,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不管是扛著這個家,還是對阿扉如何,那都是他真心實意把阿扉當至親,這裡就是他的
既是他的家,何有不愛護的道理?
許文斌聞言爽朗一笑,說好孩子,你們回吧。
“你們外公外婆說了,路途遙遠,知道你們兩個孝心就好,不用年年歲歲走動,三年兩載有個音信就好,莫要拿什麼貴重禮了,若是以後得了空閒,再來看你們。”
“不見外了,我走了,你們好好過日子。”
岑越應了好。齊少扉眼眶紅了些,說好,說:“二舅舅我會照顧好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