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見相公不氣,也吃了一口。
頓時:“這果子第一次見,味道倒是好極。”
“是不錯。”唐大人也誇了句。
唐祖母一嘗,很是喜歡,笑呵呵說:“看吧,孫兒瞧見什麼稀罕的都記掛著家裡,好孩子。”
主要是誇唐宵。不過這果子味道也確實是好,第一次嘗。
唐祖母年歲大,如今吃飯喜歡軟的、甜點的,吃東西都是清淡口的,嘴裡是沒滋沒味,要是吃口味重了,晌午吃下,一下午都不舒服,一直飲茶要如廁,要麼或是上火,身上病痛。
如今吃這個果子,口齒生津,酸酸甜甜的,正適宜。
唐祖母都這般覺得了,更別提晚飯只吃了小半碗的唐夫人,吃了些果子,胃口倒是開了,不過婆母這兒都收拾了,不能在這兒再用飯,只是回到自己院子,難得讓小廚房動了一動,做了宵夜。
唐大人與夫人鶼鰈情深,略一想便知道怎麼回事。這日早早歇著,第二日又喊了兒子來,說:“你昨個買的果子不錯,你祖母和阿孃都喜歡吃……”
“爹,我知道,昨日我也發現了,只是那果子您不知道,是從北方一個叫桃花鄉的地方運過來的,花了十日,九車的果子最後只落了個十來盤,秦鈺買了大頭七八盤,剩下的我包了。”
唐大人一聽,便蹙眉,嫌吃這個果子太浪費了,九車貨得十來盤,過於奢靡,便擺手說:“不用了。”
唐宵本來想吹一下自己眼明手快,識貨的人,搶了剩下的,在父親這兒表表功,結果父親怎麼不用他買了?後來出了府,一想就明白,唐家勤儉,他父親是武將,說句大逆不道的,那就是糙慣了,吃什麼都一樣。
不過祖母和母親喜歡,他再去問問。
唐宵沒出府,先是派了小廝去打聽昨日北方果子商住在哪裡,一直到晌午過去,唐宵才乘車出門,往那客棧去。
昨日花了銀錢打點,客棧小二送熱水很快,岑越和齊少扉都洗了個痛快澡——沒用泡澡桶,不過這家客棧有‘澡堂子’,是拿手瓢淋浴洗,也很方便。
倆人互相給彼此當花灑,洗過澡,換了衣裳,是和衣早早睡。
舟車勞頓十天,如今終於‘賣’完貨了,得了空閒,岑越睡前就和阿扉說,明日不急著起床,多賴一會床——
齊少扉可高興了,大眼睛亮晶晶的喊越越。
“這些日子辛苦阿扉了,日夜顛倒的。”
“我才不辛苦,越越辛苦,阿扉愛和越越出門。”齊少扉怕說累,越越以後不帶他了,當即是牛皮糖一般,撒嬌說可愛出門了,出門好,不累云云。
岑越:……你眼皮子都困得快合上了。
“好好,以後都帶你,咱們明日逛一逛,見見郡城的繁華。”
兩人是說完就睡,第二天也沒人擾,岑越跟趙立、王勇說了,在郡城留兩日不急著回,他包食宿的,這兩日,其他人愛去哪裡去哪裡。
因為不是他的下屬,岑越也沒多說什麼,不過這些車伕走南闖北,應該是有分寸的,不會喝酒賭錢亂來。
早上也沒在客棧吃早飯,換了新衣,兩人上了街,昨日說了西市熱鬧,貨行商鋪多,今日便逛西市,西市顧名思義就在西邊,他們住的客棧離著不遠——因為瓦舍在東西交接處,所以客棧也在這邊。
郡城主幹街道寬大,有車輛同行,安安靜靜沒有商賈小攤販買賣,橫平豎直的街道將整個城市劃分起來,快到西市門時,就聽到熱熱鬧鬧叫賣吆喝聲。
一進西市門,更是熱鬧,岑越切身體會到了府縣和郡城的區別,這裡真的有種在電視裡看古裝劇熱鬧京城的感覺,他們二人身著長衫,也算新衣,走在西市街道也是平平無奇。
府縣裡穿長衫的人有,與短打一半一半,但此時這裡多是錦衣長衫,或是絲綢,短打的也是布衣,都是鋪子裡的夥計。
“越越那是什麼?”齊少扉指著一處。
岑越一看,眼睛也瞪圓了,這好像外來有色人,正在做飛餅——反正轉著餅在天上飛,不然大崽也不會第一時間發現。
小孩子都喜歡有趣的。
“走,買餅吃。”
齊少扉高興壞了,牽著越越的手,這裡人多可不能走丟了。岑越拉著阿扉的手,到了餅鋪,那薄薄的餅貼在泥路里,岑越問多錢一張,有什麼口味。
老闆是高鼻深眼窩,操著有口音的大盛官話,說:“羊油酥的、芝麻的、孜然的、羊肉的,你們要什麼?十五文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