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閨女叫曹娟。
“啥就二十文?兩個人嗎?”趙橋媳婦兒都傻眼了,給這麼多?
曹寡婦正色臉,“一人二十文。咱們是親家,我閨女軟面似得脾氣,我都不敢給郎君說這個,錢拿的多,那活得乾的好。”
曹娟正好出來見娘,端著熱水,聽娘說她性子軟和,擔不起來,也沒頂嘴,她確實是……軟了些。
“娘,弟弟,婆母。”曹娟喚人。
趙橋媳婦兒這才緩過神來,壓著喜氣都不敢大聲,怕旁人聽見了,到時候這活不落在大兒媳身上,忙說:“成的成的,她大嫂你知道也見過,幹活很利落的。”
“我也是給郎君這麼回話,那就定了,做飯灶臺都砌好了,明早也不用帶什麼傢伙什,那邊都有,人直接過去,你要是不放心也一道去看看。”
“我有啥不放心的,好親家,這好事想著我們。”
曹寡婦不多留,還要跑齊村村長家,趙橋一家子都來相送,門一關,見人走遠了,曹娟婆婆看曹娟眼神都軟和了些,喜笑顏開的,說:“你母親想著咱們家的,這一天二十文,一個月就是六百文,要是幹倆月不得一兩銀子了?”
“老大媳婦兒去幹活那是辛苦,還是老規矩,小家賺的銀錢拿一半,剩下的充公。”
這下子,趙大嫂都高興壞了,她還害怕,工錢多了,婆母不願意給分一半,想著分個五文六文也好,沒成想真給一半。
這一夜,趙大嫂都想好了,要是得了錢,那得給二弟妹扯塊花布謝謝人家的。
不然這桃花鄉做飯好手藝好的媳婦兒嬸子多得是,為啥光挑她了?自然是看在二弟妹的面上,她是她大嫂,一個鍋灶吃飯,得了好處,以後過日子磕碰了,自然是包容些二弟妹的。
這個趙大嫂知道,但人家曹娟娘給找的工,拿的錢那是實實在在在她手裡的。不在意這些。
曹寡婦連夜跑了兩家,兩家都應承上了——這事只要不傻就沒人不會答應。
第二日一早,兩家都送兒媳婦來做飯,順便瞧瞧在哪裡,主要是好奇。過來一看,果然應了曹寡婦說的話,光灶臺起了三個,砌著切菜的臺子,旁邊都是大木盆。
有倆櫃子,裡頭是雜糧米雜糧面,還有一筐菜,咋還有肉?
“這是雞肉?”
“還給幹活的吃雞?!”
這個是稀罕事了,糧食米麵管飽那是尋常的,吃肉只有屋子蓋好了才請席面的。咋就平日裡還吃雞,還是一整隻,全都吃啊?
曹寡婦如今管這一攤子事,她兒子管工人,她就管送食材、採買這些事,還要在院子裡做飯,忙著呢。
“我們主人家心善,這也不是稀罕事。”曹寡婦說道。
齊家不刻薄佃農,自然也不會刻薄工人了——只是曹寡婦自己也沒想到,不刻薄是一回事,優待又是另一回事了。
郎君心腸好啊。
岑越覺得該的,蓋屋那是力氣活,得吃飽沾著油水才行,這些工錢、伙食費,省也不該是從這方面省,他家院子不用昂貴的材料、不買什麼稀罕擺件,是省這方面的。
至於李婆子一家——
早兩日來請辭,說不敢勞煩牛師傅送他們,他們自己走回去就成了,全家都怯著,害怕三郎君不應允。
岑越還嫌這一家子佔地方吃他的糧,立即是放了人,沒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