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梅香姑娘見了我就躲著走,對我也冷冰冰的了。”
岑越:“她做了什麼失禮的事情嗎?”
“沒、沒,那倒沒有。”鄒長青忙解釋,“只是有些不同了。”
岑越實在是不懂談戀愛,他一向遵循‘自然而然’,便說:“沒什麼大事就好,要是缺什麼,招呼不周,鄒大夫可以來找我。”
“好,沒什麼不周的。”鄒長青後來就不說了。
他覺得是自己多慮了,既然沒什麼事,那就把精力用在看醫書上,叔父留下的醫書,他都帶來了,以前在榮和堂時看不進去,如今收了收心,好好看下去。
十月針灸結束。
齊少扉病情依舊,並沒有什麼見效。岑越倒是沒氣餒,好歹他家大崽現在不是太監,這方面病情好了,就是好的有些過頭了,也太血氣方剛……
岑越正想著下午去果林鋤草消磨大崽精力。
鄒長青說:“這些日子多有打擾,我不太想回府縣,來回麻煩,想著以後多留幾個月,這些銀錢當做我的食宿費。”
“這怎麼可以。”岑越忙推辭,“小鄒大夫是幫我相公治病的,親自上門坐診,是方便了我們,免得我們奔波,應是感謝,不該再收食宿費。”
鄒長青道:“一碼歸一碼,我坐診十日費用收,可剩下的二十天我吃住,還要勞煩趙嬸幫我洗衣,實在是過意不去。”
兩人就在這兒推辭來。實在是鄒長青也是個倔脾氣的,真是認死理。岑越最後便說:“這樣吧,錢我肯定不能收,鄒大夫要是可以的話,每月中在我家門口觀景廊上,幫鄉里鄉親看看病,如何?”
“你看診費多少,就看幾日。”岑越道。
鄒長青一愣,交錢的手都頓住了,沒想到岑老闆會這般說。
“我們家才搬過來,之前蓋宅子,現買田種果園,有些招人眼,一是根基不穩,雖是姓齊但畢竟不是這裡的人,想結個善緣,二嘛,這錢我真不好收,不如如此,也免得來回推搡難看。”
鄒長青收回了銀錢的手,點了點頭,很認真說:“岑老闆善心。”
岑越便笑笑不再多說了。
在鄉間立足,銀錢房屋這基礎不提,人是群君的,九個村合成一個鄉,人多是非多,各類人也多,他們家靶子大,那就立起來,要有威望的。
這威望有兩種,一是惡霸名氣在外,村民們不敢冒犯,是害怕。不過這種人家,若是哪天勢弱,那就是牆倒眾人推,即便不推也得狠狠罵兩句。
二嘛自然是眾人心服口服,德善威望。
哪個宵小來碰瓷搞破壞,是要被自己村裡人戳脊樑罵。
齊家是後者,之前在青牛鎮能立足,就是齊老太爺如此,恩威並濟,慈善行事,在百姓間有了好口碑。如今岑越不過是效仿罷了。
第二天,鄒長青就在齊家門口觀景迴廊處擺了攤子。
一早上那是一個人都沒有,鄒長青就在那兒看醫書。
趙春花後來跟郎君說起此事,“齊家門口氣派,平日裡別說村民了,就是一隻螞蟻都繞著走,村民可不敢來。”
“那勞煩趙嬸跟相熟的人說一說,就說府縣鄒大夫免費義診,不要銀錢,有難受的可以來瞧瞧。”岑越說。
趙春花一聽就高興,郎君不是怕吵的人,也不嫌棄村民粗鄙,當即樂意跑腿,這可是大好事啊。
後來趙春花就跟兒子曹羅唸叨,說郎君三少爺心腸好,不是那刻薄的,你要好好幫郎君做事云云。
有了趙嬸宣傳,是說一個,就能傳的整個村都是。
第二天時,一大早果然齊家大門口有村民來,那媳婦兒摻著婆母,剛來時,倆人都不好意思不敢上前,還是鄒長青看見了,問了聲怎麼了。
請二人坐。
齊家門前是l型迴廊,遮風避雨,也能容人坐下休息。再後來,鄒長青哪怕走了,齊家的迴廊,鄉里百姓累了,或是躲雨,都會在這兒歇一歇,算是齊家微末的善心吧。
這事不提,只說如今。
早上岑越和齊少扉吃過早飯,兩人去會客院時,那是跟上學堂差不多,岑越說:“昨日什麼字?”
“‘明’、‘日’、‘樹’、‘果’……”齊少扉記憶裡好,全都答對了。
岑越便說:“換你了,你來考我。”
“越越前日是什麼字?”
岑越便回想作答。兩人複習功課到了會客院,一看姜二苗正跺腳,懊惱說:“誒呦我這個豬腦子又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