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淡遠、段默隴和天宗的另外六位長老自成體系,坐在左側靠窗的位子裡,下首則是正道各家的掌門耆宿。只是顧天機、玄雨真人和死去的楚鎮曇是無緣落座了。
雨抱朴、羅禹、別哲法王和兩位秘師坐到了雲怒塵對面的牆角邊,和盤念大師在低聲絮語著什麼。一旁的雁鸞霜與花纖盈兩顆頭湊在一起,也在竊竊私語,說的是楚凌宇的事情。
正道各派的對面,仇厲、顧幽風、凌幽如、石品天、花千迭、鄧宣等人依次而坐,同樣是交頭接耳交換資訊。
這裡,如同即將要舉行一場茶話會,氣氛寬鬆而悠閒。不過每一個人都在用鬆弛的表情,掩蓋著緊繃的神經。忘憂崖內,數百正魔兩道的門人弟子獲救,雲怒塵功不可沒,而青松子等人的心裡卻越發的困惑和矛盾。一方面是感激林熠攻破無涯山莊,另一方面對於赤松子、闢魔神尼、連城雪、楚鎮曇這些人的死又難以釋懷。他們急切需要林熠給一個完滿合理的解釋,好卸下壓在胸口的千鈞巨石。
雨抱朴看似心不在焉,目光卻不時瞥向端坐在段默隴側旁的雪宜寧。然而雪宜寧低垂雙眼,一次次迴避了他的目光。當著這麼多人,他老人家再瘋狂,也不能衝上去大吼一聲:「妳為什麼不理我?」
邙山雙聖與羅禹和玉茗仙子擠在一堆,豎著耳朵偷聽雁鸞霜和花纖盈的交談,聞著打從門口湧過來的一股股酒香,哥倆個不禁後悔為何沒隨身也帶個葫蘆,現在有酒喝的人分明無意與人分享,用搶的那個喝酒老頭也肯定不給面子。無奈之下,只得捏著鼻子抵擋要命的誘惑。
忽聽門外葉幽雨傳聲道:「聖教林教主到!」
書房內所有的談話聲齊齊斷落,全體人員的眼睛都不約而同望向門口。林熠懷抱六眼靈貓步入書房,身後一左一右是葉幽雨和藕荷。
小金、小青正攀在窗臺上卿卿我我,忽然發現林熠這傢伙轉眼間就抱上了新寵,不由勃然大怒,四目瞪視六眼靈貓,只差沒撲上去揪住靈貓的尾巴。
屋中還留下最後一張椅子在書桌後,林熠沒有坐。他站定抱拳道:「對不住,勞諸位久等。好在距離天亮還有些時間。」
白老七抱怨道:「你請大家到這來,卻讓人乾坐著說話?」
林熠一笑,道:「七兄彆著急,等最後一樁事處理了,要喝多少我都陪你。」
白老七以為林熠指的是稍後與戎淡遠的決戰,一醒道:「那倒是,喝得醉醺醺的可沒法跟戎老頭比畫。」
青松子看了看身邊的同道,起身施禮道:「林教主,你以雷霆手段攻破無涯山莊,解救數百位被囚此間的各家弟子,其中包括了敝派的兩位長老,貧道不勝感激。這裡先代諸位同道謝過大恩!」
林熠道:「舉手之勞,林某難當掌門真人的大禮。」
青松子道:「不過,對於赤松子、墨松子兩位師弟的事,貧道仍希望你能有個解釋。」
林熠泰然回答道:「墨松子道長的事,待掌門真人回山後私下向他詢問即知原委。至於赤松子的死,林某確實難辭其咎。」
青松子略一猶豫,問道:「林教主,你能否把其中經過說得更詳細些?」
雲怒塵低哼道:「青松子,你大可不必對林熠死纏爛打,赤松子是老夫殺的,你要想報仇找雲某便是。不妨再告訴你,不夜島的連城雪老兒也是自殺,若不是林熠當初礙手礙腳,幻雲真人又豈能留有命在?至於闢魔老尼,曾與老夫合謀誘使赤松子刺殺林熠。雍野一戰,林熠殺她其實是在為赤松子報仇。」他說的鏗鏘有力又似炫耀往日威風,聽的人卻是滿堂驚心。
鎮魔神尼白眉一聳,呵斥道:「一派胡言!我師妹素來剛正不阿、嫉惡如仇,豈能與雲山尊同流合汙?」
雲怒塵蔑笑道:「老尼姑,老夫連殺赤松子的帳都敢認下,還用再扯謊騙妳?信與不信由妳,雲某隻是看不慣林熠這小子,至今還想一力承擔替你們遮羞攬過。我呸!一幫自作聰明的偽君子,要不要老夫從你們裡頭再揪出幾個來說說話?」
鎮魔神尼面色蒼白,對他的話卻已信了七分。她極力抗辯道:「雲怒塵,你被巫聖逐出冥教,銷聲匿跡百餘年,又在這裡興風作浪殘害我正道同門,是何道理?」
雲怒塵滿臉不屑,姆指輕拭闢情戒冷然道:「怎麼,心疼潔雨那小尼姑了?」
眼瞧兩人劍拔弩張就要大打出手,林熠淡淡道:「雲怒塵也不過是受人利用而已。真正的主謀之人,恐怕在座諸位誰也猜想不到。」
青松子迫不及待追問道:「這人是誰,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