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好後,自己該去向何處?遙遠的霧靈山,熟悉的一草一木正在默默召喚著她歸去;可內心深處,燃燒的一團火,一份渴望,卻將她的腳步引向天涯海角。
“小混蛋,本姑娘就不信找不到你!”她恨恨的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聲呻吟,心裡有個聲音喊道:“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要把你從墳裡刨出來帶回霧靈山,埋在瑤邪石府前的花樹下,教你永永遠遠也離不開我!”
她的櫻唇,不經意中逸出一縷自信而憧憬的微笑,恨不能這就踏遍千山萬水,去找那個不守信用的傢伙好好算帳。
“嗚─”起風了,今夜或許有一場大雨將臨。“啪啦”一響,夜風吹動窗戶,微微的顫動。一股寒意從縫隙透入屋內,晃動桌上昏黃的燭火。
“誰?”被風聲驚動的她睜開雙眼,立刻發現在窗外佇立的那道黑色身影。
人影一晃,來人已走。窗外黑漆漆一片,只有樹影搖曳,冷風嗚咽。
“林熠?”黎仙子昏沉沉的神志猛然清醒,眼裡閃爍起異彩,不曉得從哪裡生出一股力量撐手坐起。
那道身影,那道身影就是化燒灰,碾成粉,她也能毫不猶豫地辨出。這一回,絕不是夢,也絕不能再讓他這般輕易溜走。
她奮力起身,衝下床開啟門,向著冷清的院落,投入熱切的目光。
但是空空蕩蕩的院子裡,沒有一個人。是她眼花了麼,是她看錯了麼?黎仙子驀然向著虛渺的夜空叫道:“小混蛋,本姑娘知道是你來了!你鬼鬼祟祟做什麼?是不是又想戲弄本姑娘?你給我滾出來─”
她的喊聲把自己的耳朵都震聾了,居然沒人探頭。連服侍她的丫鬟,守在院外的護衛,也都不知溜到哪裡去了。
她不肯罷休,急促地喘息著,雙頰一片暈紅,讓玉容顯得更憔悴蒼白。
她不顧一切走到小院中,再次叫道:“你不是叫我仙子師父麼?如今本姑娘命令你立刻滾出來,你敢抗令不遵?”
還是沒有人回答。
黎仙子氣得一掌拍在樹幹上,簌簌的葉子飄落,墜在她白玉似的蓮足周圍。
“就差一點便抓到這小混蛋了,”她咬牙切齒地暗想道:“看來那籤,果然靈驗,他真的就在金陽堡中。哼,躲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
有種不要再拋頭露面,不然本姑娘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來!”
忽然眼珠一轉,嚶嚀一聲,嬌軀無力地扶著樹幹緩緩滑落,摔倒在泥地裡。
一呼,一吸;再是一呼,一吸─她緊閉起雙目,痛楚地呻吟著,蒼白的額頭滲出冷汗。
不曉得有多久,周圍寂靜無聲,沒有反應。她暗暗地發狠道:“我不信你真的走了。只要你不現身,本姑娘就一輩子躺在這兒不起來!”
好在她感覺到有人走近,於是不必真的在這髒兮兮的泥地上躺足一輩子。她的心驟然提起,努力控制住呼吸,等待來人走到身前。
“別裝了,我知道妳沒昏過去。”金城舞的嗓音輕輕說道:“妳這麼做,很沒有淑女風範,也不會有任何男人欣賞。”
“賞你的大頭鬼!”黎仙子睜開眼,面前出現的果然是金城舞。
他站在樹下,漠然注視著自己,從相貌到神態,沒有一點與林熠相似的地方。
“你─是金城舞?”黎仙子問道,卻迅速搖頭道:“不可能,一定是你故意裝成那小子的模樣,來哄騙本姑娘。”
林熠微微皺眉,道:“我不曉得妳在說什麼,或許妳是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人了。”
“剛才是不是你在窗外?”黎仙子置若罔聞,問道:“如果你真的是金城舞,為什麼要偷偷地躲在外面窺覷本姑娘,卻不敢進來?”
“上午妳襄助敝宮逐退木仙子,不慎受傷。我來探望妳,也是應該。”林熠從容回答道:“既然妳沒有事了,金某自當離去。
免得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同處暗室,授人口實,有損黎仙子的清譽。““狗屁!”黎仙子怒罵道:“你少拿鬼話來騙我!”
林熠哼道:“我不懂妳在說什麼。如果妳不想在這兒躺上整晚,最好先回屋裡。”
黎仙子又氣又羞道:“你不長眼睛麼,沒瞧見本姑娘身上沒一點力氣,怎麼回屋?”
林熠遲疑了一下,俯身道:“好吧,我扶妳進去。”
他的身子剛彎下,冷不防黎仙子閃電般地探手在臉上一抓,嬌哼道:“還裝,看我如何撕下你的假面具!”
觸手所及,指甲在林熠的面頰上拉出三道白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