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他答應毀約。
但這麼做,豈是大丈夫所為?
他堅定的搖了搖頭,緩緩說道:“無論如何,我都會去。但我不會乖乖的束手就擒,我要查出殺害師父的真兇,還有玄逸師叔的死,也一定要追個水落石出!”
容若蝶顫聲道:“六哥,如果你一定要去,務必要答應若蝶,絕不意氣用事,不管發生任何變故,都必須活著回來。”
林熠哈哈一笑,輕拍容若蝶顫抖的嬌軀,說道:“你看我是意氣用事不顧性命的笨蛋麼?我只是答應楚凌宇回一次昆吾,可沒說放棄抵抗,坐以待斃。何況咱們還有整整四天的時間可以在一起,現在也不用弄得像生離死別一樣傷心。”
容若蝶從林熠肩膀上抬起俏臉,含淚笑道:“無賴,誰和你生離死別了?”
林熠點頭笑道:“就是嘛,咱們可是都發過誓,要在一起相守百年千年的,怎麼能說散就散了呢?”
他擦拭去容若蝶眼角珠淚,說道:“來,好好梳妝打理一下,我們去見若水先生。別讓他老人家看到你梨花帶雨的模樣,誤以為我欺負了他的寶貝徒弟。”
容若蝶轉悲一笑,起身梳洗。林熠和小金退到外屋,等了足足一頓飯的工夫才見容若蝶走了出來。
她紫衣輕揚,容光煥發,玉頰上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嬌豔無雙,秀雅如仙。
林熠眼睛一亮,讚歎道:“看來我在外屋等了這麼久,一點都不浪費。”
容若蝶似喜似羞,臉上的憂傷消隱無蹤,柔情萬千的明眸拂過林熠,輕輕道:“六哥,咱們走吧。”
兩人將小金和玲瓏龜留下,出了上善若水軒。
林熠回頭看了眼兀自站在門外的箏姐,嘆道:“他們永生永世都會是這樣麼?”
容若蝶道:“這些靈僕前世的魂魄都是受盡苦難的冤靈,因為戾氣太重,難以穿越冥海投胎轉世。師父將他們暫寄在偶像體中,利用各種清退戾氣的寶物煉化,再以玄門正宗心法教他們修身養性,去除怨怒。
“只要持之以恆,三五十年後便能重獲新生,得以超脫。”
兩人邊走邊說,小半個時辰後到了西側的海邊。一座碧竹築起的樓臺,像探出山崖的龍首,凌空飛駕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之上,僅倚靠一條盤桓上升的竹梯連線支撐。若非親眼目睹,實在難以相信世上真有這般的“空中樓閣”。
林熠與容若蝶沿著竹梯盤旋直上,越走越高,很快距離腳下的海平面三十多丈遠。一蓬紫色雲霧飄忽繚繞,把垂醉臺環抱籠罩,宛如天上仙境。
林熠這才明白,為什麼容若蝶始終那麼喜愛穿著紫色的衣裳。
他不禁側首觀望身畔佳人,也不曉得究竟是那縹緲的雲霧沾染了容若蝶的靈秀而充滿仙意,還是容若蝶因著它們化作了隨時會臨風仙去的神女。
釋青衍閒逸地憑欄而坐,身前一座小爐滾滾燒著沸水,几上擺放了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林熠遠遠抬頭看到他逍遙無憂的神姿,忽然覺得人世間的殺伐爭奪離這裡是多麼的遙遠。此間,只屬於醉忘紅塵的桃源。
兩人見過釋青衍,在東帝對面的竹椅並排落座。
釋青衍微笑道:“賢侄,你可認得老朽几上的這隻茶壺?”
林熠聞言望去,見幾上的那隻茶壺乃是三個老樹虯根,用一束腰合抱而成。左分枝伸出壺嘴,右分枝彎成把手,同含一壺水,共用一支蓋。於自然古樸中透著無限高雅美韻,其造型之妙,創意之絕,堪稱平生僅見。
他想了想,說道:“小侄依稀記得在哪裡聽說過此壺的名字,好像是叫‘束柴三友壺’,暗藏有共飲一江水的寓意。”
釋青衍拊掌道:“不錯,正是‘束柴三友壺’。蝶兒,就煩勞你替我們沏茶煮茗了。為師難得遇上一個通曉茶道的小友,定要好好聊聊。”
林熠急忙道:“小侄這點三腳貓的見聞都是道聽塗說而來,可禁不起先生考問。”
釋青衍莞爾道:“咱們不過隨意閒談,賢侄不必當真。”
稍頃容若蝶沏上香茗,林熠端起杯盞啜了一口讚道:“好水,好茶!”又瞥了容若蝶一眼,加了一句道:“當然,沏茶的工夫更好。”
釋青衍哪會看不出這對小兒女之間暗藏的情愫,呵呵笑道:“看來老夫請蝶兒沏茶,還真是找對人了。茶飲之水,以江水為下,井水為中,泉水為上。賢侄或許能品出這茶是‘雨露春風’,但你決計猜不到這水來自何處。”
林熠撓撓腦袋,偷眼望向容若蝶。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