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聖母利令智昏,壓根就聽不進去,見不管自己怎樣苦口婆心的勸說,玉茗仙子只是不從,不由得惱羞成怒,一拍桌案道:“丫頭,你不顧與乾孃的數百年情分,難道也不管不顧自己情郎的性命了麼?”
玉茗仙子大驚,顫聲問道:“乾孃,您老人家要做什麼?”
金光聖母一言不發,起身走到羅禹身前,抬起右掌森然道:“你要再不肯說,乾孃就先一掌結束了這小子的性命!”
羅禹重傷未愈,眼看著金光聖母的手掌懸在自己頭頂,卻無法抵抗,只能叫道:“茗妹,什麼也不要告訴她!大丈夫死則死耳,絕不屈膝背義!”
金光聖母嘿然道:“好得很,老身成全了你,卻看小丫頭舍不捨得?”作勢欲拍,手掌寸寸逼近,有意要給玉茗仙子反悔招供的機會。
羅禹看也不看她,向著玉茗仙子微微一笑道:“茗妹,愚兄就先走一步了。”虎目一閉,再不多言。
玉茗仙子高聲叫道:“乾孃,且慢!”
金光聖母一喜,以為她回心轉意,住手道:“丫頭,你終於肯說了?”
玉茗仙子輕輕搖頭,徐徐道:“乾孃,女兒與羅大哥兩情相悅,生死相隨。您若下手殺了他,女兒便立時自盡,追隨羅大哥於地下。您非但得不著瑤邪天府的所在,更連您的乾女兒也一併失去啦。”
金光聖母一呆,她自清楚玉茗仙子外柔內剛的秉性,當真說得到,做得到。失去一個乾女兒也就罷了,可由此斷了追索黎仙子的線索,不啻成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一時猶疑不定,手掌凝固在半空中。
羅禹睜開雙目望向玉茗仙子,雖沒有說話,但玉茗仙子已感受到愛郎所有心意,又念及剛才一番情急下的表露,大失女兒家的矜持,暈紅雙頰,羞澀回眸,秀目中依舊閃動堅定的光芒。
忽然間,這充滿殺機的廳內,竟悄悄洋溢起一團溫馨風光。便在金光聖母的鐵掌底下,兩人視若無睹互通心曲,即使此時此刻兩人共赴九泉,亦能攜手共歡。
金光聖母頹然放下右掌,嘆道:“罷了,丫頭,老身現下也不迫你。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待心緒平復了一些,咱們再來說這件事。”
一揮手,吩咐兩名弟子將玉茗仙子與羅禹押下,軟禁了起來。
兩人被關在了一間廂房裡,外頭只有一個男弟子看守。金光聖母自恃清露靜氣散效力可持續六個時辰之久,料定他們無力逃走。
廂房中傢俱擺設一應俱全,頗為舒適華麗,八仙桌上放著香茗糕點,兩人低頭沉思,卻誰也沒有心思去動上一動。
半晌,羅禹見玉茗仙子愁容滿面,有意笑道:“茗妹,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又躲過了一劫,能多活上片刻,已是賺了。”
玉茗仙子聞言芳心酸楚,道:“羅大哥,這回小妹又把你害慘了。”
羅禹道:“這都是金光聖母搞的鬼,與茗妹你有什麼關係?”
玉茗仙子黯然道:“小妹著實想不到,乾孃她老人家怎會變得如此貪利忘義?”
羅禹道:“普天之下,有多少人為了些許蠅頭小利爭得你死我活,親情友情都可棄之不顧。也怪我太過大意,竟沒想到那茶水內暗藏玄機。”
玉茗仙子道:“這也怪不得羅大哥,清露靜氣散透明無色,只含了一股淡淡的香氣,卻為清茶芬芳所掩蓋,任誰也難以覺察。何況小妹與乾孃曾經情義相投,毫不見疑,怎知人心叵測,世事難料!”
羅禹道:“說也蹊蹺,我體內至今都沒有中了清露靜氣散的跡象。可惜身上經脈不暢,無法運轉真氣,否則早帶著你殺將出去。”
玉茗仙子疑道:“羅大哥,你沒有中毒?”
羅禹又檢查了一遍體內狀況,肯定的點點頭道:“沒有。”
玉茗仙子詫異道:“不可能,乾孃沒有道理不在你的茶中下毒。”
羅禹笑道:“也許她已然看出我身負重傷,不足以壞她大事,故而放過了我。”
玉茗仙子搖頭道:“我乾孃是極為謹慎小心之人,絕不會輕易冒這樣的險。”
羅禹納悶道:“那是什麼原因,我倒也想不透了。”驀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抬頭低聲道:“茗妹,你說會不會是我體內的血存有什麼古怪。它既能煉化奔雷仙劍,驅退九離陰焰,說不準也能化解清露靜氣散的藥力。”
玉茗仙子眼中一亮,道:“或許就是這個道理,不然便解釋不通了。”
羅禹振奮道:“茗妹,若真是這樣,咱們從金光洞中脫困就不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