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陽不忍再看那幫面熟的新兵不甘心的面孔,抬手扶了扶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說實話,這些人死的也確實夠怨的,畢竟炸彈是不長眼的,不管你實力好與壞,只要你撞上了,運氣不好就死定了。所以在這幫“死人”中,甚至有好些人的綜合成績是排在前面的。
“現在怎麼辦?”
劉婉嫣壓低了聲音,然後疑惑的看向身側的夜千筱。
這裡已經全部被藍軍的力量給佔據,他們幾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對付這麼多的人和武器,闖進去只是找死的餘地,更何況紅隊在這裡的人,基本上都是掛了的,能夠活著的早就跑遠了。
他們對所謂的演習都是一竅不通,根本就沒有參與實戰,加上此次的大規模,需要應戰的地點過多,他們就連準確的目標都找不到,加上現在頻道不同,已經跟其他人失去聯絡……
毫無疑問的,失去領導的他們,徹底的成了無頭蒼蠅。
夜千筱眯了眯眼,將面前的情況全部看在眼底,她輕啟薄唇,簡單的一個字傳到每個人耳裡。
“撤。”
與其這時候跑到敵方陣營裡去找死,不如保留實力安全撤退。
宋子辰和施陽對視了一眼,表示對夜千筱的提議沒有任何意義。
按照多次練習的習慣,他們毫無痕跡的撤退。
在這個被黑暗籠罩的夜晚,緊張和危險在空中久久未曾散去。
……
在離被佔領的營地不遠處,捧著軍用筆記本的牧齊軒看著一個個覆滅的光點,臉色頗為凝重。
四百多人,一下子就損失了近四分之一。
“情況怎麼樣?”
耳麥那邊,是祁天一的聲音。
在這場演習中,這四百多個人,全部都由他們倆負責。
導演部是他們倆進行溝通的,畢竟這次演習不是專門為他們準備的,經過多次協商和策劃才制定出現在的方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不會參與到這次演習的核心,說簡單的就是像炮灰似的在邊緣地區遊蕩,而這四百個人能夠堅持到最後的,能夠四分之一就不錯了。
“還好,我把資料發給你。”
牧齊軒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運作著,將已經陣亡【的新兵全部發了過去,同時也透過定位大概確定了其他新兵的下落,只是詳細資料還有待考證。
直至傳送完畢後,牧齊軒才敲了敲耳麥,“隊長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不知道,”談到這個,祁天一的語氣就不大好了,“海上作戰,反正沒我們的份兒。”
既然是大規模的演習,自然要進行海軍、陸軍、空軍的三大聯合行動,他們作為兩棲偵察隊,雖然可以在陸上作戰,但主要範圍還是在海域,現在海邊鬥得如火如荼的,跟他們自然沒有半毛錢關係。
不過祁天一想想也挺憋屈的,他現在本來應該站在艦艇上準備戰鬥的,卻因為那幫新兵在叢林裡轉悠……太虧了。
頓了頓,牧齊軒忽然道:“對了,那個跳崖的女兵,是執意走了吧?”
祁天一沒有及時回答,而是靜默了會兒,才沉重的開口:“昨天就辦好出院手續了,這會兒怕是已經被送走了。”
“哦。”牧齊軒點了點頭,轉而一想,又道:“你怪她嗎?”
若不是那個跳崖的女兵,祁天一
兵,祁天一現在怎麼說都是主教官,他牧齊軒才是個副教官。
“怪什麼……”祁天一的聲音猛地一停頓,久久的,彷彿能聽到他的嘆息聲,“沒死就好。”
名譽,職位,功績……於他來說不過是在部隊裡的一場經歷而已,如果李嘉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就算給他記再大的過,人死了就是死了,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事實上,從李嘉出事後,祁天一還挺自責的。
宗冬跟他畢竟是兄弟一場,兄弟走了,如果連兄弟保護的女人都留不住……
想想,也夠窩囊的。
“我跟她聊過了,她的精神狀態恢復的不錯,估計不會再有自殺的想法了。還有,她對你挺愧疚的。”
“愧疚什麼呀,我又沒死……”
話說到一半,祁天一又安靜了下去。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彷彿所有的話語都被掩蓋了下去。
聽了好一會兒,牧齊軒整理了下筆記本,“把你的座標給我,我去找你,回頭再說。”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