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族家大業大。不過裡頭的腌臢事更是不計其數,多了個分口糧的,阮氏一族人對她的牴觸可想而知,還有那公叔氏也處處給她下軟釘子,若非掌門相護。她說不定早就“突然暴斃”了。處處受制,當真還不如原來付諸於人前的“孤兒”那般自由。眼下葭葭毫不客氣的剜了她這心中的軟肋,葉青歌自然不會好受,方才在阮家遭的軟釘子,連同葭葭的那句話交雜在一起,讓她心中不快至極,一時就有些口不擇言:“不過狗屎運好罷了,我葉青歌便看你能得意多久?”
葭葭腳下一頓,回過頭去,臉色轉冷:“我記性好的很,不用你三番兩次的提醒我當年讓我等陷入險境,自己獨自逃命,累的最後崑崙只我與衛真人二人脫險的事。”
葉青歌臉色一僵,怔怔的看著葭葭遠去,再也說不出話來。
過了年關,又是桃花三月,諸星元終於點頭:“可以離崑崙了,不過路上還消小心。”
葭葭點頭應下,著手整理了一番院子,將院子打掃乾淨,屋內也收拾了一番,這才走出院子,開啟了防護法陣,看著冉冉升起的防護法陣所發出的的光芒,葭葭轉身,待要去與顧朗說一聲,一轉身,便見顧朗已立在身後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她。
“師兄。”葭葭彎唇一笑,快步走上前去。
顧朗微微頷首,看向她緩緩開口道:“諸星元與我說了,旁的我也不多說了,一路小心。還有,這物帶上,以備不時之需。”
葭葭看著他拿出的那張符籙,雙眼圓睜,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它:“九品千里遁形符?”就是那陳七曾在她面前使過數回的保命符籙,讓她氣的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之物。
顧朗與她的千里遁形符,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太貴重了,若不是遇上那等修為絕高之人,簡直就是保命的利器。
也正是因此,太過貴重,葭葭搖了搖頭,不肯接受。
“拿著,我在崑崙並不需要。”顧朗雖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可那堅持卻讓人一覽無餘,此事沒有回寰的餘地,顧朗的脾氣扭起來實是叫人萬分頭疼的。
葭葭嘆了口氣,還是接過了,卻道:“那葭葭且先拿著,後頭的事,若是用不到,回來再還給師兄。”
顧朗看著她沒有說話,葭葭便只當他是預設了。
“一路小心。”
葭葭點頭朝他笑著擺了擺手,足踏飛劍,衣袂翩翩,青絲掠影,不過片刻,便已如雲煙消逝在自己眼前。
顧朗對著葭葭離去的方向默默的站了片刻,轉身離開。
自踏足修途,多少次了,顧朗已記不清了,自他記事開始,目送他人遠去,有故去的雙親,有執法堂的同仁,有師尊,有前輩亦有晚輩。修士的身份註定了會有時不時的離別,如凡人那般依託相存,對修士來說是不現實的,修士要歷練,要閉關,分別是常事,若無分別之苦,哪有重逢之喜?這條路上孤獨前行是不可避免的,縱不捨又如何,他能做的。唯有一聲“一路小心”。
三月桃花開,沿岸抵足行。葭葭帶上了黑重的斗笠,沿著那流水迢迢,一路前行,悠閒怡然,好不自在。崑崙似那仙家渺渺,而凡間卻自有一番人間煙火之景,且行且遊,倒是別有一番風韻。
這一日,行至永祥城。眼看已近夕陽。她沒了走夜路的興致。便按下飛劍,進入其中。
永祥城不大,卻因地處流通要塞,倒是很有幾分繁華。但見夕陽將至,臨街的小鋪皆點起了外頭的大紅燈籠,遠遠望去,倒似一條群星照亮的路途,大街之上人來人往,並未因為夕陽將至而少去幾人,繁華依舊。
葭葭逛過此起彼伏攤位,但見不大的麻布之上零零散散擺了不少各式各樣收來的小玩意兒。
其中猶以前方不遠處一座攤位上人口最多,擠成了一團。幾乎堵了大半條街。
“別擠別擠,哎呀,別撞壞了我的攤位。”只聽那攤主的聲音自裡頭傳來,喧鬧聲此起彼伏。
葭葭笑了笑,待要離開。冷不防那人堆深處發生了爭搶事件,一物在人手爭搶過程中未被抓牢,就這般直直的飛了出去,打落到不遠處一位頭戴黑色斗笠的女修身上。
剛要衝出去的修士在看到女修腰間層層疊疊掛著的不少牌子,丁零當啷,就似風吹過鈴一般,聲音雖然好聽,但卻讓那擠在一處的修士無一人敢上前。
崑崙內門弟子的腰牌,腰帶之上屬於崑崙執法堂暗部的圖騰,誅仙台鬥法所得的腰牌,更有女修讓這裡多數人看不透的修為,一時無人膽敢靠近。
“怎的在這小地方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