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打鬥已臻白熱化的藏神修士終於對上了一掌,那先前不久還不可一世的藏神修士竟十分狼狽的自空中滾落了下來。
在場中人哪個不是極有眼色的?眼見他受了妙無花一掌,向這邊滾來,連忙退開,那等傻站著將自己送作人質的事情,他們可是萬萬做不來的。
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藏神修士結結實實的摔落在地,就地一滾,形容狼狽至極。
妙無花輕巧的落了地,收手雙目凝起,盯向那藏神修士,在這當兒還不忘囑咐道:“看好離光。”
“妙真人放心,秦雅自當保護好沈真人。”立在一旁的秦雅答道。
有他這一句話,妙無花陡然鬆了一口氣,似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再不將注意力放到沈離光的身上,只一掌再次襲出。不同方才那見招拆招的試探,眾人只覺那方才還讓人覺得佛光普照,大氣恢弘的彼岸長生之術似是陡然給人生出了一種極為極端的感覺。
紅蓮遍地,星落如雨,簌簌的灑在了地面之上,那瘋狂生長開合的紅蓮顏色愈來愈深,由丹紅到深紅,再到暗紅,而後紅到發紫,最後轉黑。哪還有方才流盼在耳畔的禪音嫋嫋,仍然是那低聲的聽不出聲音的梵唱,卻給人令一種陰冷至極的感覺。
佛。一向都是讓人覺得大慈大悲,普度眾生的,然而此刻,一樣的梵音,卻讓人心中惶惶,竟無端生出了一股驚懼感。
“靈力護體,莫要分心。”在一旁眯眼看了片刻的秦雅忽然出聲提醒道,同時伸手搭上了沈離光的肩膀,莫問與那元嬰修士因此手中得空,連忙閉合雙掌,以靈力護體。
“人說佛修為正道,至剛至正,克邪之物。”在一旁眨眼看了片刻的林培源不解的問道,“培源眼拙,平日裡也並非未曾見過彼岸長生術,可這樣的彼岸長生術總讓人覺得有些害怕,不似正物,更是邪物。”
諸星元看了片刻,分出一縷神識纏繞上了一旁的一片黑色枝葉,片刻之後突然抽手,竟生生斬斷了那縷神識。
他神情凝重的盯著妙無花看了片刻,忽然出聲道:“我等修真界對佛修的瞭解太少了,甚至還比不上凡塵俗世。佛門有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魔本就一念之間,上古有佛道宗門易法宗、拈花宗之流,有些宗門屬正道,有些宗門卻屬魔道。”
“那妙真人他……”
“放心。”諸星元看了妙無花片刻,回道,“無妨的。妙真人靈臺通透,佛說眾生平等。正與邪,自然何時有用便拿來用之罷了。”
頓了一頓,他又道:“諸如上古拈花宗,便是由正入魔,那又如何,他們並不殺生,照樣飛昇入境。妙真人我等自是不用擔心的,只是……”
後頭的話他未曾繼續說下去,因前方妙無花對上那藏神修士已臻最緊要關頭,眾人皆目不轉睛的看向那藏神修士最後的掙扎,是以一時間倒也無人在意他未曾說出口的半句。
修為越至高處,一個境界之間的差距越是厲害,諸如妙無花與那蒼生修士,一個藏神中期,一個藏神後期。縱那修士是天下間一等一的高手,進階藏神中期多年,可對上妙無花,結局依然還是隕落。
腳下的黑蓮倏爾間如潮水一般褪去。
眾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諸星元卻臉色大變,看著那自遠及近踏空而來,一身黑衣,面紗蒙面的修士,驚呼:“遭了。”
作為執掌崑崙第一手機密的諸星元自然是清楚的知道那人是何人,還有那人修為已然過了藏神這個境界,而他們,不,究其整個世間,還有誰實力能超過藏神這個境界?
縱人前他們是如何的厲害,一呼百應,風光無匹,可是修真界的殘酷性就在於實力為尊,那主上若是願意,他們這裡的人,恐怕一個都逃不出去。
自己計劃之中最重要的一環——林卿言死了,手下藏神修士本就不多,眼下不但折損了一個林卿言,還喪失了一位藏神修士,那主上當下臉色難看至極,看向妙無花一行人:“你等膽敢壞本座大計?納命來!”
諸星元冷汗涔涔,也直到這時,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的,向一旁的秦雅看去,卻見他面上沒有絲毫慌亂,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秦雅微微頷首:“莫慌,我們的人,已經到了。”
諸星元猛一回頭,但見不遠處幾位修士已然一腳踏空,行至眾人面前,一位面容陰柔俊美的男修勾唇一笑,取出一隻箭弩,笑吟吟的對準那黑衣修士的方向,一箭射出。
他只是隨意一箭而已,這等速度,那黑衣修士要躲過當真是易如反掌。是以那修士當下便右移了數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