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生出一股自慚形穢之感。旁人做不做得到。葭葭不知道,不過她的話,葭葭想,自己大約是做不到的吧!
收了那兩本賬本,又詢問了近初一些發生的事情。論分析道物,葭葭自是不擅長的,而她所擅長的便是問出問題,五感而發,觀察感受說話修士的表情、神態與舉止,覺得並無不妥,葭葭便掐出了特殊的傳訊紙鶴,
這世間有一種奇石,名喚縮影流光。顧名思義,就是將面前所見一切事物,縮影在一塊方寸大小的縮影流光石之上,要解開縮影流光石所映之物,便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以一塊最初與那縮影流光石雙伴而生的子石刻於其上,而後方能縮影放大,終看到縮影流光之上之物。因縮影流光石這一特殊的性質,自然毫無意外的,成了修士往來辛密間最重要的事物。
她又捏出一塊諸星元給予的縮影流光石,一頁一頁的對映著手中兩側賬本,近一尺厚度的賬本,饒是葭葭用了控物術,元神強大,待得兩本翻下來,也累的夠嗆,不過總算在日將落下之時完成了,又在末梢加了一句“元尹城一切如常!”,這才放心的傳音於千里之外的諸星元,將那縮影流光石系在傳訊紙鶴的一足之上,紙鶴輕嘯一聲,環繞圈轉流光,展翅遠去。
謝絕了元尹城修士客氣留宿,葭葭拂袖轉身離開。
夜幕降臨,漫天星斗,足踏飛劍,裙角飛揚,抬頭遙望,只覺夜幕低垂。此情此景,終於讓葭葭明白了何為“手可摘星辰”。
無邊無際的夜幕,讓人分不清那夜幕與人的遠近,放佛一伸手,滿天星斗觸手可及。古人有云的“手可摘星辰”今日終於讓她切身體會到了。
葭葭深吸了一口氣,腳下無鋒劍熒光一閃,加快了靈氣的催動速度,自遙遙天際劃過,卻不知在他人眼中那一人一劍,放佛流星劃過天際,快到看不到驚鴻與掠影。
腳下流光飛轉,習涼的夜風迎面而來,葭葭展袖行路,踏遍神州之旅,第一站早已揭開。
一路走走停停,天際夜空亮如明鏡,自修煉之初開始,雖也有遨遊暢快之時,可多數時日,她是奔波遊走於修煉、門派俗事之流的事務之上的。
這一番行走,一走便是數年的光陰,葭葭看著手中的青絲竹簡,但見那掌中神州之地,硃砂表示的位置已有一大半被劃上了圈。
這數年遊歷神州,可見神州大地崑崙境內各大城池:有如明定城一般車馬橫行、人多地廣、繁華無匹的大城池,也有如元尹城那般雖小卻饋為交通要塞的小城池;更多的是默默無名,卻自有一方特色的山水小城。
崑崙境內,有高原危聳,中年覆蓋積雪的雪域小城,也有一年四季如春、花香遍地、美如畫卷的山水小城,更有四季晴雨、風調雨順、自有一方味道的普通小城。
葭葭這幾年於外奔波,本以為修行即使不是止塞不前,也當是精進緩慢。想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葭葭並不貪心,知曉二者約莫只可取其一也。她也不是那等大無畏的英雄、捨己為人的豪傑,做事之前自有自己的考量,願意接下任務,皆是崑崙予旁人多少,她不知曉,予她,卻是足夠多了。她既能年紀輕輕修至元嬰,壽元於目前的她來說卻還有極為漫長的一條未完路,是以葭葭原本便做了修為精進緩慢的準備。
然而,或許當真是上天厚愛,卻不知為何,這幾年她修為吐納,靈氣吸收的速度卻並不減緩。葭葭思忖多年,終於明白了諸星元的那句話:“修士總居於一隅,總是不好的,放眼天下,方知神州之廣。”心胸而寬廣,靈臺通透,自然不比尋常。
奔波了大半個神州,這一日她行程又起,前往一座名為紅月的城池。此城四季晴雨分明,雨水細膩的宛如嬌俏的少女,風吹楊柳,遠山近水,一切的一切好似在這座紅月城微溼的氣息之中彷如隔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美麗而多情。
飛過青磚石鋪就的城牆,葭葭凌空躍入城中,抬頭望天,夕陽已然在側,葭葭粗粗俯瞰了一番紅月城,便徑直去了紅月城在此地的據點。
紅月城既非繁華多姿的大城,也非交通要塞、靈氣不豐,卻空有如花美景。對於多數修士來說:如花美景又怎及得上靈氣三兩?是以紅月城自從五萬年前第一次被賦予上這個名字開始,便事少而平和。
駐守在紅月城的,除了一位靈脈受損,終身無法進階的金丹修士之外,便空一些築基修士與練氣修士。
葭葭站在這座看似毫不起眼,卻承載了一個個崑崙核心秘密來源的民宅,輕輕敲了敲門。
半晌過後,從門後響起一道聲響:“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