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卻是腳底生寒:頭一回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修有些說不出的可怕。
“我想也是。”葭葭說著倒抽了一口冷氣,梵天方才拍她臉的動作改成了掐,狠狠的掐了她的臉一把,葭葭吃痛的輕呼了一聲。
“所以,從一開始偷取功法的就是你,不是蕭白夜。因著他不曾辯駁,所有人都以為是他竊取的功法。實則並非如此。”葭葭說著,卻又忍不住問道,“你原本若是在蕭白夜離開崑崙之後收手,沒有人會懷疑的,為何……。”
“我膩了。”梵天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疏朗,臉上沒有半分偏執,放佛在說一件雲淡風輕的事情一般,“如今的崑崙,庸才掌權,當真是無趣的很。讓我為梅七鶴賣命,你覺得可能麼?”
也直到此時,那張疏朗爽利的面具破開了一角,露出了幾分說不出野心,“論能力,這天底下沒有幾個勝過我的,我為何要為梅七鶴那個傻子賣命?”
“你……”葭葭微怒,“你這等人根本不明白何謂門派,一個門派成長延續的基石,是數萬千修士的努力,而非一人。梅七鶴所做,也不過是一個掌門應當做的罷了,他有這等胸襟,為何做不了崑崙的掌門?”
“哦。”梵天懶洋洋的應了一聲,而後拍了拍手,“崑崙再如何,與我何干?”
“你修為弱小之時你敢說門派不曾給予你助力?”葭葭咄咄反問。
梵天卻是輕“切”了一聲:“我又不曾逼他們,是他們自願的,而且所謂助力,培養,不過是將我等當成打手罷了!”
“……”葭葭忽地失去了與她辯解的興致,有一種人,天性如此涼薄,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眼見葭葭不再說話,梵天卻是反問:“八卦元鏡真不給我?”
葭葭搖頭:“我若給了你,才是真正的危險。誰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一點上倒是謹慎的很。”梵天看了看外頭,“左右蕭白夜回來還早的緊,你可知道,不殺了你,又讓你表面看不出任何受傷跡象的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我不介意讓你試幾種。”
“你以為我執法堂是白呆的麼?”葭葭冷笑,“你大可試試!”
“好啊,那就試試!”梵天說著,取下自己腰間的儲物袋似是搜尋了起來。
葭葭面上看著不顯,實則卻是冷汗涔涔:她可不像自己面上表現的那般鎮定,事實上還是有幾分害怕的。
“若是她當真下了狠手,你便跑吧!雖說是痛在你身上,但是我若借用了你的身子,也是能感覺到痛楚的。”“他”嘖嘖了兩聲,“最主要此女外表看上去爽利憨厚,實則心性涼薄,陰險狡詐,她若是動了什麼手腳,影響到你今後的修煉便完了,莫要逞強,見機行事。”
“我知道。”葭葭眨了眨眼,已動了幾分逃跑的心思,只是這心思,到底沒有機會落實而已,在最後關頭,蕭白夜推門而入,竟是回來了。
有了蕭白夜,梵天暫且也沒有心思與葭葭說話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笑眯眯的問道:“你去主城買了什麼回來。”
蕭白夜似是對葭葭與梵天之間的齟齬完全不敢興趣一般,看也不看地上趴著的的葭葭,取出一套茶具放到了桌上。
梵天伸手取過一隻杯子,笑著把玩了起來:“你怎的似是要在這裡常住似的,還特意去買這些東西,我二人過兩日便要走的,拿她交給少辛,屆時天下之大,任我二人隨意遊走!”
“我改主意了,先不將她交給少辛,她在我們手中總是一個籌碼,與其交出籌碼,討人歡心,不若將她拿捏在我們自己手中。”蕭白夜說著伸手覆上了梵天的手背,挑眉,“你覺得呢?”
“可是……”梵天的樣子似是有些踟躕。
“與其加緊尾巴做人,我更喜歡將他人把柄拿捏在手中的感覺。任少辛如何厲害,連葭葭在我手中一日,便是一份不小的籌碼,我為何要主動交出籌碼?”
“其實……”這話聽著是沒錯,但不知為何,梵天總覺得似是哪裡不對勁一般,正要勸說,卻見蕭白夜伸手輕輕的將梵天垂落在耳側的碎髮撩到了耳後,以葭葭趴在地上捆成粽子的角度,正見梵天兩隻耳朵瞬間通紅。
“他”更是驚叫了起來:“看不出來啊,瞧蕭白夜當年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居然還會這麼一手,嘖嘖嘖,挺有一套的嘛!”
聽完了“他”的敘述,玄靈也不忘插上一腳:“當年看他的著裝舉止,老夫就看出蕭白夜此人看似孤傲,其實悶騷的很,這麼一撩,梵天這種女人居然也會乖乖聽話,倒是小瞧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