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幾欲落淚,握著阿音的手半點也不敢鬆開。
阿音努力了很久方才稍微扯出一個笑來。
“睡吧。”冀行箴在她手上輕輕吻了下,“你儘管睡。我陪著你。”
雖然是在屋中,可阿音方才好似當真經歷過那跌入深淵的一幕,全身極其疲乏。有冀行箴在身側,她安心許多,不多時就沉沉地墜入夢鄉。
百草這一激動,就也睡不著了。索性回屋穿戴齊整的過來,守在阿音的床邊。
——初時這一夜熬過去的話,應當就沒大礙了。他生怕再發生點什麼意外,親自看著比較放心。
阿音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燦爛的陽光照進屋內,把整個屋子都烘得暖融融的。
阿音半眯著眼看向陽光,久久挪不開視線。
突然眼前一黑,光亮被盡數遮住。
阿音雙手都沒力氣,就努力晃了晃頭,輕聲說道:“好黑。”
她熟悉這修長有力的手。
她知道是冀行箴,所以才會放心地這樣說。
“別看太久。”冀行箴的聲音微微沙啞,透著喜悅和疲憊,“你昏睡太久,眼睛不適應太亮的光。如今看久了影響眼睛。”
旁邊又想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百草笑眯眯地說道:“奶奶,這話可是我早先告訴爺的。”
話語裡透著邀功一樣的意味。
阿音唇角輕揚微微笑了。
其實這樣的事情冀行箴本身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他為何竟是沒有反駁百草的話。
阿音有些想不起來自己經歷過什麼了。唯獨記得自己發現了崔懷心有異,而後躲避。到了院子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然後就是在此處醒來。
冀行箴回頭朝百草看了眼。
百草會意,走出門去帶上房門。看玉簪她們都在廊簷下候著,就和她們說了聲讓她們繼續守著,他則回到屋子裡補眠。
冀行箴拿了個靠枕讓阿音靠坐在床頭,又倒了杯溫水餵給她喝,這才把最近的事情輕描淡寫地與她講了。
阿音錯愕不已,捂著小腹有些不敢置信。
“孩子還在?”
“還在。”冀行箴抬手輕輕捋著她額上的發,“不過百草說了,孩子怕是不易保住。即便生下來,恐怕也是會有些先天不足之症。”
“他還在就好。”阿音沒想到自己經歷過這樣一場生死之後,竟然還留下了這樣一個小寶貝,忍不住低泣出聲:“這次可真是多虧了百草。”
“是。”冀行箴拉了她的手道:“這次幸好有他。”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冀行箴就扶了阿音躺下繼續休息。出門喚來玉簪她們進屋伺候,他腳步一轉去到了百草的屋子。正想要抬手去叩房門,又考慮到百草已經很久未曾休息了,怕是也已經累極。於是沒去打擾,而是坐到了院中石凳上,喚雲峰來,將他需要處理的文書與奏摺盡數拿來。
冀行箴當初是單槍匹馬獨自策馬到了揚州府。雲峰帶著三隊御林軍隨後才趕到。而且雲峰還順便帶來了冀行箴離開第一天時的一些重要的需要他親自處理的政務。
與雲峰同行的人裡有一名是冀行箴的心腹。
冀行箴處理完第一批政務後,這名心腹就帶著那些已經批閱完的奏摺和文書,由一隊御林軍護送著快馬加鞭回了京城。
他離開的第二天,就有另外一名心腹由御林軍護送著來到了楊林府。
這些天一日都沒有落下過。每天都會有人把重要政事稟與他,而後由他處理。然後日夜兼程地把東西好生送回京城。
今日冀行箴處理完這一批要緊事務後,雲峰把人送出了府去。
冀行箴抬眼看看天色,瞧著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就準備去廚裡看看今日準備了什麼——因著阿音醒來,他特意讓人煮了清粥。可是事關阿音,他終究不敢徹底放心,晚上的時候讓人重新煮了新的。現在就是打算過去看看清粥夠不夠綿軟。
剛剛起身,他就聽到了百草的哈欠聲從屋裡傳來。
冀行箴行至百草門外,靜等他出門。等到屋門開啟,他就朝著百草深深一揖。
百草剛開啟門就遇到了這樣的情形,當即嚇了一跳,趕忙閃到旁邊想要避開這一禮。
誰知還是晚了。這禮他其實已經受了。
百草焦急萬分,“殿下您何至於如此呢?”他一急連稱呼也顧不上了。
“先生不必如此。”冀行箴誠懇道:“您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