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靠坐在椅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倒在地的男人。
“那就說說看罷。”冀行箴一字字緩緩說道:“冀蓴的安頓方法有許多種。或是在深林中,或是在海中。或是在瀑布下,或是在風水好的寶地。單看你能說出多少、為她做出多少了。”
冀葓沒料到還有這一出。
他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而後艱難地開了口。
“我要她好好的。”冀葓啞著嗓子說道:“我……”他緊了緊雙拳,咬著牙道:“蓴兒是最無辜的。我要她,好好的。”
整個敘述有些雜亂,有些沒條理。
但冀行箴很有耐心地聽冀葓一點點說完。
冀行箴聽聞後,很是意外,也很是震驚。
雖然冀葓知道的事情算不得非常多,但是他除了崔懷心意圖刺傷俞皇后那件事情外,又指出了兩點。
其一。和邵航身邊的李媽媽,也就是青楓的師叔章喬聯絡的人,並非是寧王。而是崔懷心。
其二。
崔懷心曾經和一個名喚嶽眉的女子見過面。當時冀葓是無意間知曉,因著覺得那嶽眉看著像是江湖中人而非官家氏族兒女,所以他記住了那個名字。
聽聞這一切後,冀行箴終是明白過來,崔治和崔悅的事情是當時還是寧王妃的崔懷心所為。
他自始至終都不明白的是,崔治崔悅進入到崔家到底是什麼目的。自然不可能是為了崔家好了。那麼遣了兩個假的崔家孩子進去,定然是想擾亂了什麼。
崔懷心怎會這樣敵視崔家?
她到底為什麼要做這些?
冀葓甚至於不知道假崔治崔悅的事情。他只是儘可能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面對冀行箴的疑問,他也只能做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來。
“……我不知道母妃為什麼會仇視崔家、仇視皇后娘娘。但是,我說的,是我能夠知道的極限了。還請太子殿下,儘可能地善待蓴兒。”
冀行箴頷首應下。
他正要踱步出屋,忽地想起一事,急忙快步走出屋子。而後喚來了徑山問道;“太子妃離開幾日了?”
徑山心說太子殿下日日數著哪裡還需要他回答?但是殿下既然已經問了,他就畢恭畢敬地說道:“好似差不多有十九天。”
“那崔懷心離京多久了?”
“……約莫二十二三天罷。”
冀行箴思量著這兩個時間,越想越是心驚。
待到算起兩人差不多能夠聚到同一處地方了,他忍不住心跳加速,緊張而又萬分擔憂地低吼著喚道:“阿音!”
*
崔懷心看阿音一直不肯去喝杯中甜湯,有些急了,“怎麼?太子妃莫非覺得這湯不好喝?”
“倒也不是不好喝。”阿音說著,把手中杯盞慢慢放回了桌子上,“我就是有些吃不慣罷了。”
“怎會吃不慣?”崔懷心把杯盞往她跟前推了推,“原先太子妃往寧王府去的時候,可是吃過這種甜點。我當時還特意給你多盛了些,都吃完了乾乾淨淨。”
阿音笑著推拒,用手背擋著,把杯盞放遠了點。
“今非昔比。”她客氣地說道:“我原先愛吃甜食,最近口味淡了點。許是因為暑氣還沒完全過去,所以飲食上有些不慣罷了。”
她這話如今說倒也沒甚大錯。
此處已經接近南地,天氣較之京城要炎熱許多,現在秋季的感覺倒是不像這個時候的京城那麼明顯。
崔懷心看著阿音油鹽不進,目光微閃,笑容卻愈發深了些。
“太子妃就是嬌氣。這樣一點點的苦頭都吃不得。也不知為何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為什麼這樣偏疼你。你再這樣弱氣下去,太子那一脈的血脈怕是都要斷在了你的手裡。”
這話來得太過突然,阿音一時間有點沒防備。
——以往的時候,寧王妃表現得對她十分熱絡,現在因了寧王府之事,兩人疏離也是說得過去。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崔懷心會說出這樣刻薄的話來。竟然咒詛她沒有孩子。
阿音惱怒不已,喝道:“你這是說得什麼話!”
“就是這樣的話。”崔懷心有些有恃無恐地笑了一聲,道:“我的孩子們被你們害死了。你們自然也會遭到相同的報應!”
“可冀蓴的死和我沒關係!”
“你自己說沒關係又如何?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到時候天下人都知道你害死了寧王血脈,看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