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回家的時候,她抱著小侄子玩的時候,雙胞胎兄弟裡的一個看到了她脖子上掛著平安符的繩,咿咿呀呀地讓著想要看。
因著裡面已經沒了東西,她就把平安符掏了出來給小傢伙瞧。小傢伙看完後她又塞了回去。
按理說不應該露出一個角。想必是她塞回去後抱小傢伙的時候不知他怎麼又給拽了一下。只不過她未曾發覺罷了。
“罷了。”阿音示意玉簪住手,“現在剛剛出了大事,大家情緒都不穩定。他做事雖太過魯莽,不過,我們萍水相逢,不搭理就是。”
玉簪這才收了手,冷冷地看了男人一眼,護著阿音往回走。
誰知阿音放了那男人一馬,對方卻不肯罷休。
他揚高聲音,說道:“奶奶命中有劫。大劫。可曾解了?”
阿音渾身一僵,猛然停了步子。
玉簪氣道:“你這人!太過無禮了!我們奶奶饒你一次,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言行無狀!”
男人看著青楓,狠狠咬了一口饅頭,說道:“我不和你計較。你們奶奶心善,所以我要問她一問。與你何干。”
玉簪還欲再言,阿音抬手止了她的話語。
阿音回身望向男人,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我聽不懂。”
男人笑道:“你不懂沒關係。我就是,嗯,認識給你那個平安符的人。而且還比較熟。”
阿音問道:“給東西的人,你當真認識?”
“是啊是啊。”男人嚼著饅頭含糊說道:“挺有趣的一個和尚。就是不太著調,總也找不到人。”
東西是覺空大師給的。
能夠說出大劫二字,還能說出覺空的習慣和特點,那便是真的見過了。
阿音思量了下,覺空大師對她有大恩。他的朋友遇到困難,她斷然不能讓對方就這麼狼狽著在街角窩著。
“帶他回去。”阿音說著,當先朝前行去。
玉簪和青楓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玉簪道:“帶上他?”
青楓點點頭,上前去扶人。
玉簪跳開,不肯去碰那個髒兮兮的人。
男人倒也不介意她這般,反而朝她笑了笑,又對青楓道:“多謝小哥兒了。”
青楓回給他了一個笑,並不多說什麼,只帶了他往車子邊去。
阿音自己坐一輛車,宮女嬤嬤坐一輛,太監坐一輛。
如今多了個男人,自然要跟著太監一起。
許是吃了饅頭後有了力氣的關係,男人初時走著還需要青楓來扶,到了後來,卻是能夠自己獨立行走了。
眼看著男人就要上了馬車,阿音忽地想起來一事,問他道:“先生如何稱呼?”
男人思量了下,笑道:“你就叫我百草罷。”
玉簪輕哼了聲,“人怪怪的,名字也怪怪的。”
阿音輕叱道:“不得無禮。”
玉簪低下頭不再吱聲。
阿音讓百草跟著青楓上了馬車,她這才由玉簪扶著,上了自己這一輛。
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阿音又是來來回回地繞了好幾個地方,因此時間不太夠用。眼看著天色就要暗下來了,車伕快馬加鞭直奔皇宮。
車子一路前行,漸漸見了宮門,而後入了宮門。
百草撩開車簾看了幾眼,見到了眼前情形,不禁瞪大了眼睛。
“這是——”
“這是皇宮。”青楓在旁倚靠在車壁上,輕聲說道。
百草看看他,又看看宮門,再看看前面的車子。
他覺得這個長得特別漂亮俊俏的小哥兒很和善,就指了阿音的車子方向,問他:“那麼那一位是……”
“太子妃。”青楓說完,閉上了雙眼。顯然是不想再多談。
百草再次遙望了下阿音的車子方向,慢慢地放下了手中剩下的最後半個饅頭,擰眉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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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的西南角有一處地方,平日裡很少有人會去。只因那地方終年不見太陽,陰冷又潮溼,再有種種不可言說的緣由,所以宮裡人都不願提及它。
這個地方便是宮人受刑之處。
這兒的屋子只有門,沒有窗。僅僅頂上留了幾個小孔權作通風用罷了。
此時這裡關著的,卻並非是做錯了事準備受刑的宮人,而是一些身份尊貴之人。
只不過,是原本的身份十分尊貴而已。
冀行箴是第一次來到這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