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話……
現在身體倒是已經痊癒。可是,心裡頭卻又有了傷痕。
母后對於身世一事,雖然口中說著不介意,但是心裡頭卻始終在介懷。畢竟本身已經確定了崔家人了,往後如何面對俞家人,這是個心裡的坎兒,也是個心裡很難越過去的鴻溝。
阿音知曉這事兒一時半會兒地無法真正面對。
眼看著俞皇后神色不太對勁,阿音就握了俞皇后的手道:“母后,您放心回去就是。祖父母正等著您呢。您回去,大家只有高興的份兒,真的。”
她語氣誠懇,話語真摯。
俞皇后聽了後鼻子發酸眼睛溼潤。
所以,俞皇后愈發地閉緊了眼睛,生怕眼中的溼意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阿音到底是猜錯了她真正難過的緣由所在。
俞皇后心裡難受的是,那崔懷心才是俞家的孩子。而那個俞家的孩子,如今不在人世間了。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著沒關係,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往後都是俞家人。但是,她始終忘不掉,俞家真正的那個孩子是折在了她的兒子手中。
即便崔懷心存了惡念在先。
即便崔懷心促使丈夫謀逆,甚至於意圖擾亂崔家,還暗害她和阿音,想要殺了她們兩個。
但是,崔懷心畢竟是俞家的孩子。
在俞皇后看來,那個真正的俞家孩子已經不在了。而她這個假冒的還在。
說她傻也好,說她沒必要為了惡人而心中糾結也罷,可她始終覺得自己對不住俞家二老。
俞皇后的嗓子堵得厲害,差一點就哭出來。好在她自制力極好,閉眼忍了許久後將自己心裡的痛楚給憋了回去。
阿音看俞皇后神色悲痛,心裡琢磨半晌,卻始終琢磨不透俞皇后露出這般神情的緣由所在。
她不知道俞皇后心裡真正的癥結。
阿音輕輕揉了揉眉心,鬱悶地嘆了口氣。
隨著孩子月份的增大,她的身體到底比不得以前那般靈活了。思維上也時常停滯。這很不好。
比如現在,她迫切地需要想通一些事情。可腦子就跟僵住了似的,一直都轉不過最重要的那個彎兒來。
不過阿音嘆的這口氣倒是起了大作用。
聽到她的嘆息聲,俞皇后緩緩睜開眼朝她看了過來。瞧見這丫頭一臉的鬱卒模樣,俞皇后反倒是忍不住笑了。
“你這是作甚?”俞皇后坐正了身子朝她微微側身,“今兒可是該開開心心的參加了週歲宴回來。你倒好,居然還嘆氣。”
剛才俞皇后刻意閉著眼,阿音沒有發現。如今她睜開眼後,阿音就看到了俞皇后眼圈兒紅紅的樣子。
阿音曉得俞皇后剛才八成是差點哭出來,只不過壓抑住了。但俞皇后為何這般,阿音有些想不透。
但見俞皇后現在刻意說笑,阿音就把先前的事情暫且揭了過去,只笑著和俞皇后道:“我也想著不嘆氣開開心心的。可是母后不給我這機會,我也沒辦法。”
阿音指了院子裡的幾口箱子,“您看,那些東西可怎麼處理?我是不成了。今日累得慌。還得拜託母后來讓人把東西給 收拾齊整了。”
“你只管歇著罷。我自然會處理。”俞皇后說完後轉而道:“說起來,我倒是有些小東西想要送給我孫子。你幫我看看這些花樣合適不合適。倘若不合適我再換。”
這就是想要徹底拋下剛才的話題,刻意提起旁的。
阿音雖然心中疑惑至極,但她知道這些事情不能多打聽。不然的話只怕引了俞皇后的傷心。
主意已定,阿音就順著俞皇后的意思商量起了小傢伙的衣裳問題。
晚些時候回到了景華宮,用過晚膳夫妻倆挨著睡到床上後,阿音把這事兒和冀行箴說了。又問冀行箴:“你說母后這是怎地了?”
阿音說得很詳細,把當時俞皇后的神態動作都給形容了個八。九不離十。
冀行箴把阿音的描述仔細斟酌了下,有些明白過來。只不過他也是猜測而已,並不確定自己的想法就一定是正確的,故而與阿音道:“這話怕是隻能問母后自己了。”
他給阿音蓋好被子,又仔細塞著被角,“這些你就莫要再管了。我自然會處理。你先養好了身體再說。”
阿音看冀行箴明明有了猜測不肯告訴她,就纏著他讓他講明。
冀行箴自然不肯。
想這些事情太費神。阿音現在的身體狀況雖然還算不錯,但他希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