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臉色驟然一沉,先前的笑容全然不見。
姚夫人見狀暗暗心驚,忙朝姚德燦望了一眼,皺著眉示意她趕緊聽命行事。
姚德燦眼角餘光瞥見了也只作沒看到。她扭過頭去望著腳邊的地面; 再不去看姚夫人和阿音; 依然不開口。
阿音冷聲說了句“很好”,轉身便要離去。
姚夫人趕忙喊她:“太子妃請留步。”又厲聲朝姚德燦道:“還不快去!”
姚德燦被她這一喝給驚到了。母親何時這樣對她兇過?心裡委屈又難過,她緩了緩方才癟著嘴憋出一句來:“見過太子妃。”
她容顏姣好; 這般露出委屈的樣子,看上去倒是有點惹人憐愛。
阿音原先也見過姚德燦; 只不過俞家和姚家關係不算親近; 所以接觸不多罷了。印象裡,那姑娘有幾分刁蠻,是個嬌慣長大的。
誰知姚德燦自從嫁給冀符後,說話做事是愈發地陰陽怪氣了; 愛算計,最喜歡夾槍帶棒含沙射影。
阿音想著,冀符那陰沉本性影響力也真夠大的。果然近墨者黑。
她唇角微勾靜靜看著姚德燦,並不應聲。
姚夫人又看了姚德燦一眼。
姚德燦無法,依著規矩草草地行了個禮; “太子妃萬福金安。”
阿音依然不應聲,卻對姚夫人道:“大皇子妃這規矩不算太好。還得國公夫人費心些教一教,免得日後親戚們看到後惹人詬病。”
她貴為太子妃; 她口中的“親戚們”自然就是皇親國戚了。
姚夫人不敢大意,躬身應是。
阿音朝常雲涵笑笑,說了句“姐姐我們走”,這便和常雲涵親暱地手挽著手往裡行去。
姚德燦看著她的背影,恨得牙癢癢的,跺腳抱怨道:“娘!你怎麼盡幫著她!也不幫我!”
“胡鬧!”姚夫人氣急,低聲呵斥:“她的身份何等尊貴,她的命令就連我都得好生聽著,怎是你能隨意違抗的!”
說到身份,姚德燦卻有些不以為然起來,“她的夫君行三,我夫君是長子。何來這般說法。論禮的話,身份固然重要,可是長幼亦是重要。按理她還要喊我一聲大嫂才是。”
姚夫人氣得揚手要打她。
姚德燦還是很怕母親生氣的,只能暫時噤了聲不說話。
阿音和常雲涵一起親暱地往裡行著。走了許久後估摸著離母女倆很遠對方肯定聽不到了,阿音方才關切道:“常姐姐平日裡在家便是如此麼?”
常雲涵剛才被姚德燦氣得指尖都有些發顫,後來和阿音依偎著方才好了點。
如今聽到阿音問話,她快速答了句“倒也不是”讓阿音安心,又稍作解釋:“她已經住到了皇子府邸,等閒不會回國公府去。倒也無妨。”
阿音擔憂她。但是她和護國公府之間的事情,阿音也無法多說什麼。
兩人一起往裡行著,並未去到院子最裡頭,而是在半途駐足說話。只因這賞花宴是俞皇后主持辦起來的,阿音自然要替俞皇后來接待賓客。
雖說身份使然無需她過多出面,但也要看緊了各處的人好好做事。萬一有甚意外出現,也要她著手趕緊去處理。
常雲涵就陪了阿音在這裡守著。
不多時,賓客陸續到來。男賓和女眷分開,有內侍或者侍女引路朝著不同方向行去。一切都井然有序。
常雲涵和阿音在離大門不遠處的一個亭子裡坐著。這亭子在個假山之上,位置頗高。又有高大樹木的樹冠遮掩,很是隱蔽。下面即便有人經過,除非早先知道這兒有個亭子,不然等閒不會留意到。
如今知曉阿音在這兒的,也不過是段嬤嬤、萬嬤嬤還有錦屏她們幾個。倘若有急事,自有人稟與她們,再由她們來尋阿音。
如今無事,阿音落得個清閒。與常雲涵兩人也不用說話,自顧自地用著茶水點心,賞著周圍美景,頗為愜意。
這時有人從下經過,隱約傳來說話聲。
常雲涵心中好奇,探頭朝下看了一眼。見到那邊情形後,就拽了下阿音的手臂。待阿音看過去了,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指下面。
阿音探頭望過去,透過束冠上的枝丫,隱約可見下面有兩人正在說話。這樣去看,容貌辨不清楚。但他們的聲音她頗為熟悉,所以一聽便知是誰。
居然是吳南義和徐立雯。
阿音大奇,這兩人怎麼認識的?
仔細想來,應該是吳南義跟著吳王妃來京的幾次裡,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