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殿處理政事。
阿音則是將明日的各種單子又仔細地看了遍,確認無誤了,這便往永安宮行去。
一進院子,便嗅到若有似無的淺淡馨香。正是秋菊的香氣。
景華宮裡冀行箴讓人栽種了各色的花,如今正值秋季,恰好菊花盛開,各色花朵在風中搖曳,甚是美麗。
俞皇后覺得那景色極美,比匠人打理得十分漂亮的御花園還沒,就也挑了些自己喜歡的菊花品種在永安宮裡也栽滿了。
用俞皇后的話說就是,皇上不給她移栽花,沒關係。她自個兒就能讓人栽了。何須去麻煩皇上?
俞皇后喜歡的花色與冀行箴不同。
冀行箴偏愛淡色菊花,甚是清麗雅緻。俞皇后喜歡顏色濃豔的花,很是貴氣逼人。
阿音四顧看著這滿院的繽紛色彩,進屋就道:“母后選的花可是漂亮極了。原先看著我們那兒的就夠好看了,如今見了母后這裡的方才覺得我們那裡的太素淡。”
俞皇后笑道:“你就可著勁兒地誇我罷。誰不知道你和行箴就是一條心的,他種什麼樣的你都覺得好。偏到了我這裡要奉承我兩句。”
說罷,不待阿音開口,俞皇后指了阿音與身邊的女兒說道:“若芙你看看,這丫頭整天就是這麼口不對心。明明那麼喜歡行箴,偏要說我這兒的好。”
俞皇后無意間說漏了話,明明說的是“喜歡行箴的花”,卻說成了“喜歡行箴”。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阿音頓時想到了早上冀行箴在她耳邊低喃的那些話,頓時羞紅了臉。生怕俞皇后發現,忙岔開話題道:“我覺得明兒的菜式可以依著昨日裡剛送進宮裡的乾貨改幾道。就是不知道姐姐是個什麼意思。”
冀若芙抿著嘴笑,“哎呀音丫頭臉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那個臭小子了。”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阿音不懼她,反笑回去,“嫂嫂也是臉紅得很。莫不是想到了徐哥哥?”
她這一回卻是沒有叫姐姐,而是依了徐家那邊跟著叫了聲“嫂嫂”。
冀若芙原本還較為淡然,這回可是臉紅了個徹底。輕拍了下阿音的手臂嗔了一句“你個壞丫頭”,自己趕緊用微涼的手捂住臉頰上的緋色。
俞皇后在旁看後笑得開懷,喊了阿音到身邊坐著,“不管她,都要嫁人了還那麼怕羞。往後怎麼和夫君相處。”
冀若芙哭笑不得,“母后!您怎麼能盡幫著她呢。”
“母后只幫有理的!”阿音仗著有俞皇后撐腰,又和冀若芙說笑了幾句。
待到兩人說得差不多了,俞皇后拉了阿音,兩人湊在一起把那要改動的菜式商議了一遍,最終敲定。
待到這事兒處理畢,俞皇后和冀若芙就各自掏出了個小匣子,交給跟在阿音身邊的珍眉,又笑著祝賀她生辰快樂。
阿音喜滋滋地手下了禮物,起身謝過了俞皇后和冀若芙,這便匆匆忙忙地去御膳房與他們說起這些新準備的菜式。
冀若芙揚聲喊了她一聲,不過阿音已經出了屋門沒聽見。
冀若芙低聲嘆道:“這丫頭,說風就是雨的。和身邊伺候的說一聲把單子送過去不就成了,哪裡還用得著她親自過去?今兒還是她生辰呢。”
“就讓她去罷。”俞皇后說道:“她這是心疼你,所以怎麼都想著把最好的給你,她自己累點也沒關係。甚至於連自己的生辰也顧不上,只想著給你把事情安排妥當。還有行箴。”
俞皇后望向冀若芙:“平日裡行箴多疼阿音你是知道的。如今他看阿音忙成這樣卻半點怨言也沒有,任由她為了你忙裡忙外。可見你弟弟心裡到底是很珍惜你的。往後無論什麼境況下,你和立衍都要守好了他們夫妻倆。別忘了這兩個孩子對你們的情誼。”
“我知道。阿音是我妹妹,我定然好好護著她。”冀若芙認真應道:“我也知道弟弟一直都待我很好。”
往年的她,或許還會認為冀行箴是個疏淡的性子。可是自打鄭勝章做出過分事情的那一日起,她的想法已經截然不同。
那天的冀行箴拿著長劍衝進屋中,為了她怒而直刺鄭勝章。她就知道,自家弟弟是個外冷內熱的。
俞皇后欣慰地點了點頭。她握住了女兒的手,想到不久後將要別離,再也無法日日看到,不禁潸然淚下。
冀若芙也是心裡難過得緊,邊給母親擦著淚,邊自己也淚流滿面。
雖然阿音自己顧不上自己的生辰宴,不過冀行箴早已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