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燦捂著臉往她那邊看了一眼; 登時大急,“娘!你衣裳著火了!”
姚老夫人頭被砸得有些發暈; 含糊著問道:“哪裡?哪裡?”昏沉沉中; 忽地感覺到腿腳有點發燙,忙跺著腳喊道:“燦兒!幫我撲滅它!”
姚德燦看到火後緊張得不行,避之唯恐不及,哪裡還會迎上去?聽了姚老夫人的話後她非但沒有上前; 反而又往後躲了躲。
姚老夫人的腿被燒得難受,起都起不來了,躺在地上高聲喊叫。
突然腿腳被重重踩踏了十幾下。
燒傷處被鞋底壓踩,更是痛不欲生。姚老夫人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揚聲厲喝:“什麼人!竟是膽敢如此無禮!”
高處傳來一聲冷笑。
躺著的姚老夫人往聲音來處看過去; 淚眼朦朧中便見常雲涵正眼神如霜地看過來,唇角帶著冰冷笑意。
“我無禮?你女兒見你腿上的皮肉被燒也不幫你,我幫你幾下; 你倒是該謝謝我!”說罷對著那裡又是一通踩。
“你個混賬!”姚老夫人嘶喊道:“明明沒事了你還刻意如此!分明是有意羞辱!”
“我孫女兒幫幫你,你合該感激才對。”鎮國公在旁沉聲道:“若是隻你那個見死不救的女兒在,你現在的腿早就成了一攤黑炭了!”
接連被常雲涵和鎮國公提醒兩次,姚老夫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之前確實是姚德燦不搭理她拋棄她在先。於是轉而怒視姚德燦。
姚德燦不顧臉上的傷,撲到姚老夫人懷裡痛哭:“娘!幸好你沒事!你若是有事,我該怎麼辦!”
姚老夫人這便覺得女兒還是心疼她的。想到自己頭上流下的血還有腿上燒到的地方,再一看姚德燦臉上破了的地方,不由悲從中來,娘倆抱頭痛哭。
常夫人在旁撇了撇嘴,不屑地道:“也就裝裝樣子行了。真遇到事情,還不是各顧各的。”
“你說誰裝樣子!”姚老夫人氣道,在姚德燦的攙扶下試圖站起來,不料腿上的皮在著火時候和衣裳連在了一起,一動筋肉這面板的地方就疼得心一抽一抽。
姚老夫人痛得難受,倚靠在姚德燦的身上。
姚德燦本嫌她這樣靠著太累,後看到母親的腿上面板爛了一塊露出紅紅的皮肉,不禁又驚又怕,趕忙好生扶住。
頭腦有些昏沉的姚老夫人身板挺直後,看到了一旁靜立不動的常雲涵,怒斥道:“傻站著作甚?還不趕緊過來扶著!”
眼角餘光瞥到了常家諸人,她忽地想起來如今不只她們三人在,鎮國公府的人也過來了,就拋下常雲涵這邊不管,與鎮國公道:“國公爺來了。”
姚德燦看母親這個時候思維有些遲緩,忙道:“娘!打傷咱們的石頭,就是鎮國公推出來的!”
姚老夫人因著頭上的傷而反應沒那麼快。不過記憶尚在,姚德燦略一提醒她就也想了起來。
“原來如此。燦兒若不提醒我,我倒是忘了這一茬。”姚老夫人忽地大怒,喝道:“鎮國公這是何意?”又視線掃過常家幾人,“你們這樣欺侮我們,卻是太不把姚家和冀家當回事了!想必也沒把聖上放在眼裡!”
她之所以提起皇上,是因為姚德燦是大皇子冀符之妻。
在場的幾人裡,倒是大皇子妃身份最為尊貴。即便是鎮國公是長輩且戰功赫赫,也無法否認這身份上的懸殊。
鎮國公聽了後虎目一瞪,質問姚老夫人:“明明是你先欺侮雲涵在先!莫非你想抵賴?”
“鎮國公不得無禮!”姚德燦尖著嗓子叫著,側身擋在姚老夫人身前,“難道你想以下犯上!”
鎮國公火冒三丈,想要上前與她理論,被旁邊常書白輕拉了一把。
“祖父跟這種人有甚好計較的。”常書白閒閒地道:“她們非要抵賴,那就賴著。在這兒拖時間,看誰耗得過誰去。”
姚家母女這才驚恐地發現她們竟是尋不到出去的路。想要離開,怕是隻能跟著常家人穿過被開啟的那個石壁,去到另一端。再由常家人領路而出。
問題在於,常家人毫髮無損,而她們母女倆受了傷。倘若不好好地趕緊治療,她們母女倆怕是境況會很危險。
眼看著姚德燦還要再言,姚老夫人拉了她一把,“你少說點罷。”
姚德燦覺得委屈,“娘你看看他們。欺人太甚!”
常雲涵哈哈大笑,扯動了被打疼的臉頰,半捂著說道:“話倒是都被你給說完了。欺人的是你們,說被欺的也是你們。睜眼說瞎話,著實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