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
姚老夫人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最後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太過可笑!莫說我兒沒做錯什麼了。就算是做錯了,從古至今也沒有聽說過要休夫的!”
這時外面響起冷冷的聲音:“為甚可笑?你未聽過,不過是孤陋寡聞罷了,不見得事情就未發生過。”
伴著說話聲後,便是外頭丫鬟的高高通稟聲:“連大人到——”
話音剛剛落下,連肅就大跨著步子進了屋,身後還跟了兩名大理寺的衙役。
大理寺卿連大人是個誰都不願招惹的主兒。
誰也沒想到阿音會把他給帶來了。就算是常家人,之前也未曾得到訊息。
京兆府的兩名官員忙上前給連大人行禮。
連大人對阿音認真行禮後,與鎮國公躬身示意了下,這便對著姚老夫人冷笑道:“誰說沒有‘休夫’一事?從古至今,莫說遠的了,就是近的來說,前朝一位郡主,也曾經把尋花問柳的夫君給休了。這事兒自然行得。”
“尋花問柳?我兒可不曾這樣!”
“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早先本官曾說過,老夫人怕是孤陋寡聞了些,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在姚老夫人恨極的目光中,連大人揚手讓下屬呈上了幾個記錄。均是從花街柳巷裡的老鴇們的賬簿上謄抄下來的,上面還有老鴇們的簽字畫押。
姚老夫人不敢置信地看著姚德宇,“你居然在外面亂來!”
姚德宇低下頭道:“其實也沒幾次。”
姚老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與連大人道:“即便我兒去過外頭,那也是男人們常做的。只這樣的話,‘休夫’一詞未免太兒戲了些!”
連大人語氣平平地道:“本官既是敢在這件事上插一手,就說明本官有十足十的把握這事兒能成。老夫人若是還想給自己留幾分顏面的話,不若現就在‘休夫書’上簽字畫押。把常家姑奶奶的嫁妝送回給常家,再依著禮數賠禮道歉,這事兒便也成了。”
姚老夫人拍案而起,“你莫要欺人太甚!”
聽到旁邊有姚家族中的長輩在悄聲議論,姚老夫人的聲音又拔高了些,指了常雲涵道:“她長年在我姚家住著。你們根本不知道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憑甚來說我兒待她不好!”
連大人陰沉沉地一笑,“你們尋不到證據,不代表本官尋不到。你們尋不到人證,不代表本官不成。來人啊,把證據呈上來。喚人證上場。”
大理寺的兩名衙役應諾後就準備出屋去。
誰知證據還沒上來,外頭又有人高聲喊道:“郭公公到——”
這聲音發抖,顯然是又驚又懼。
屋裡人盡皆震驚,不敢置信地望著門口。
誰都沒想到皇上身邊貼身伺候的太監總管會來了這兒。
門簾晃動,郭公公出現在眾人眼前,笑著與阿音行了個禮,又和鎮國公寒暄。
“許久不見,老爺子的身子是愈發硬朗了。”郭公公笑著打了個千兒,“前兒皇上還說起,過年的時候和老爺子下的那幾句棋還沒過癮。改天再下。”
常老太爺朝阿音看了眼,起身與郭公公說道:“改天老夫定然進宮拜見皇上,與皇上對弈幾局。”
郭公公這便走到了阿音的身邊站著。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郭公公笑道:“今兒人來得可真夠多的。”
阿音便道:“公公來得可是巧了。現下正商議著常姐姐‘休夫’的事兒。”
“是麼?皇上也說起這個來,特意讓小的過來一趟。說是怕常鄉君的事兒無法妥帖解了,還是看一看為好。”
“鄉君”二字一出,其餘人盡皆震驚。
先前皇上並未提起封常雲涵為鄉君一事。顯然這個是剛剛決定不久的,聖旨現下說不定還在路上。
鎮國公靜默了下,忽地一拍扶手,高聲喊道:“好!”說罷,又望向阿音,拱手說道:“太子妃辛苦了。郭公公辛苦了。”
郭公公知道他是為了什麼而道謝,擺手道:“我可不敢受什麼謝。要謝也是謝皇上、謝太子妃才是。”
常家眾人先前還只是猜測,此刻才確定下來這事兒是阿音所做。
其實阿音一開始便沒打算親自去處理這件事情。
她和常家本就關係親近,冀行箴亦是如此。如今太子監國,她若是做點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恐怕會引了冀行箴被人詬病。
可是晟廣帝便不同了。
對他來說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