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有時候無論誰對誰錯,但凡他認準了是誰的過錯,就是這人來承擔責任。旁人想要勸他,就得花費了大量的精力來做這事兒。
阿音雖然心裡明白,卻也不能任由這件事這麼著下去。
如果事情不是冀茹做的,憑甚要她來承擔這些,反倒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在外逍遙自在?
“母后若是不介意的話,不如讓我問問永安宮的人?”阿音試著徵詢俞皇后的意見,“我怕是再晚下去的話,什麼罪證就都找不到了。倒不如現在緊著點,趕忙把真正做錯事的人尋出來。”
俞皇后自然沒甚不允許的,就道:“你既然是要去查,就和梅枝梅葉說一聲。讓她們兩個尋了人來帶你過去。免得兩眼一抹黑,就算是想要問出什麼來,卻也因為用的法子不對,害得那些人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永安宮伺候的人,沒有人比皇后更瞭解她們了。皇后既是這樣說。就表明她是真的在擔心這一點。
阿音笑著與俞皇后道了別,著手讓梅枝她們去辦此事。
其實當時宮人們都在忙著做事,沒幾個人去關心那個屋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且,皇上賜下的東西,有誰會去亂動?除非那人不想活了!
阿音看問這些問不出什麼來,就改了策略。
“我們改個法子來說話。”她看著聚在一起的幾十個人,指了其中幾個道:“你們先說說,你們到底當日那個時候在做什麼,又遇到了哪些人。你們只負責說,我來看看到底有什麼需要細問的,到時候問了你們細節你們再細說。”
先前她想要大家提供自己懷疑的物件,大家自然不好多說什麼。
如今聽她只不過是想要看看遇到了哪些人和事,宮人們就有了滿腹的話可以說。所有人都循規蹈矩地站著,回著阿音的問話。
阿音一遍遍地聽著那流水賬一般的日常行事,當真是索然乏味。
正當她以為自己用錯了方向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卻聽到一個宮女說了不同尋常的話來。
“等會兒。”阿音打斷了那個小宮女的話,“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遍。”
小宮女剛好說到了自己當時準備去外頭給客人準備茶點的事情,就訥訥地道:“婢子當時出了永安宮,聽聞一位嬤嬤說點心不夠用了,就準備去多端……”
“不是這句。再往前一點。”阿音提醒道:“你當時在永安宮的時候,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小宮女顯然有點緊張也有點怕了,磕磕巴巴道:“就是,婢子,當時聽聞三公主內急,就問三公主要不要陪她過去。她說自己可以過去,畢竟這裡那麼熟了。婢子就出門幫忙迎客去了。當時看到了三公主順著路往那邊走。”
小宮女指了個反向,正好是恭桶所放位置的方向,又道:“婢子當時迎了一位夫人進來後,就出去繼續做事。看到三公主回來了,然後婢子就出去了。看她沒有發現婢子……”
她的臉微微紅了紅,搓著手道:“婢子想著可以省一點力氣,就沒、沒向她行禮問安。”
小宮女的頭越垂越低。
阿音卻是想到一個問題來,“你當時引了過來的那位夫人,是哪一個?”
小宮女回想了下,道:“是安遠侯夫人。”
安遠侯夫人。
阿音沉吟著。
若是沒記錯的話,安遠侯夫人應該比冀薇回來的時候要早上一些……
她心裡冒出來這個念頭後,心裡的想法就忍不住擴散開來。
冀薇被小宮女看到的時候,差不多就是在放了丹藥的屋子旁邊。那麼冀薇當時耽擱了那會兒功夫,晚一些才回到了屋子裡,究竟會是在那其間做了什麼?
阿音在這裡問著話的時候,冀行箴卻是去了趟雅清苑,“看望”鄭惠冉。
鄭惠冉警惕地看著眼前那個淡雅清雋的身影,脊背靠在牆壁上,冷聲問道:“你來做甚麼!”
冀行箴絲毫都不在意她的態度。
“你想不想出去。”他立在窗前,看著那破敗的窗稜,聽著風吹破門的聲音,淡笑著問道:“你想不想出了這個屋子。”
提到這個,鄭惠冉陡然怒了,聲音拔高地道:“我當然想出去!可是你們害得我沒法出去!我唯一的希望被你們給毀了!”
“哦?”冀行箴輕笑著回身過來看她,“我怎麼毀了?”
“若非你們讓皇上守著董……”
鄭惠冉話說到一半,忽地意識到了什麼,冷汗流了下來,再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