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個院子。也是長久無人居住的。她去那裡打了一桶水,清洗過手和臉頰、脖頸。待到面上的水漬慢慢吹乾了,這才小心地尋了小道往御花園行去。
雖然她在冷宮一段時間了,但是晟廣帝的一些喜好她還記得。更何況她前段時間有心想要挨近那蓬萊宮,曾聽鄭賢妃提起董仙人的不少習慣。連帶著晟廣帝的一些習慣就順口也講了出來。
今日的這個時候,皇上應當是要去御花園小坐的。
鄭惠冉一路低著頭往御花園而去。
她穿的這種乾淨外衫是宮女所特有,原是鄭賢妃拿了讓她方便去往蓬萊宮的,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鄭惠冉躬身匆匆而過,旁人只當她是某處伺候著的,並未有太多人留意。
行至假山旁,她看四周沒旁人留意,就趕緊閃身藏在其後。
這個熟悉的地方讓她一陣恍惚。
當初她藏在這裡,披著一件水紅色的紗衣,滿心期盼地等著皇上的到來,想要藉此重新奪回他的寵愛。
如今,又是這樣的一個地方,又是在等著同一個人。
但是心裡的感覺卻全然不同了。
鄭惠冉低頭看著腳前的一個碎石子,靜靜等著。
晟廣帝今日過來的時候心情很是不錯。
前些日子董仙人煉出新的兩顆丹藥,他給了皇后一顆,自己留了一顆。
昨晚吃下丹藥後,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年輕了許多,威風凜凜不說,身體好似也輕快了些,走路的腳步都沒有那麼沉重了。
這對他來說著實是個意外的驚喜。
郭公公看晟廣帝走得急,就問一聲:“皇上去哪兒?小的也好讓人趕緊去給聖上準備準備。”
“無妨。”晟廣帝語氣愉悅地道:“走到哪兒算哪兒罷。”
說著話的功夫,晟廣帝看到了不遠處的涼亭,就打算去那裡坐一坐。只因這個時候涼亭裡的景色著實不錯。歇歇腳的同時再看看美好景緻,當真是十分愜意的一件事。
誰知剛一落座,晟廣帝的好心情就蕩然無存。
他怎麼也沒料到地上居然有一些泥土。沾到了他的錦靴上,灰撲撲軟塌塌黏糊糊的,著實難看又難受。
“來人!”晟廣帝怒喝了聲,想想修道之人應當心平氣和,就道:“給朕把這兒清理乾淨。”
郭公公趕忙讓人來清掃此處。又跪下去給晟廣帝擦靴子上的泥。
晟廣帝伸出腳,擰眉看著靴子上面的髒汙,厭煩地道:“換雙乾淨的來。”
郭公公忙吩咐了個小太監去拿。
想想自己還要穿著這個髒的一段時間等著乾淨的拿過來,晟廣帝臉上的怒容更甚。
恰在此時,有人從假山後饒了過來,噗通一聲跪在了涼亭前,請求為皇上擦靴。
晟廣帝看是個宮女,隨口應了。
和郭公公用拂塵與布巾來回擦所不同的是,這個宮女是雙膝跪在地上,用自己的袖子和裙襬去擦泥。十分的認真且專注。
看到有女人這麼盡心盡力地討好自己,晟廣帝心情大好,用腳尖點了點宮女的肩膀,“抬起頭來給朕看看。”
宮女低聲道:“婢子不敢。恐汙了皇上的眼。”
“沒事。”晟廣帝道:“朕準你抬頭。給朕瞧瞧。”
宮女遲疑了一瞬,先磕了個頭,再低垂著眉眼抬起頭來。
晟廣帝看到她的容貌後,震驚地一腳踹了過去,“怎麼是你!”繼而大怒,“滾!”
鄭惠冉平靜地重新跪好,重重地磕了個頭,“婢子懇求聖上的原諒。”
晟廣帝怒不可遏,“你這汙濁的賤婢!”
“那事兒並非是婢子的本意。”鄭惠冉的眼淚啪嗒啪嗒一滴滴流了下來滾落在地,“若非是霽月社的人存心陷害,也不至於如此。”
晟廣帝轉身就要離開。
鄭惠冉撲到他的腳前死死抱住,泣不成聲,“那霽月社拿了有問題的籤子給我,我這才中了招。那些人存心害冀家的人,結果害到了我的頭上。陛下,婢子不求您諒解。只求您肯讓婢子在您身邊伺候著,為奴為婢!”
晟廣帝抬腳去甩開她。結果她用了全身的力氣抱著,他踢了兩次腳,她都只發出悶悶的哼聲,未曾放手。
郭公公趕忙過去拽人。
這時鄭惠冉高聲道:“聖上!婢子知道有人是真正地背叛了聖上,意圖去蓬萊宮裡毀了董仙人的修行!還望聖上明察!”
晟廣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