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寒暄已畢,冀行箴目光清淡地朝阿音這邊看了眼,與姜大人提出了對弈一事,“……久聞姜大人棋藝高絕,特來請教。”
姜大人連稱不敢。客套幾句後,就也將此事應下。
姜夫人就與姜大人到屋裡去,服侍姜大人換下身上官服。
一時間院子裡就剩下了冀行箴和兩個女孩兒。
姜成珂那麼活潑的性子,此刻面對著冀行箴也沒了笑容,面容緊繃神色緊張。
見冀行箴在小徑邊站著並不往這邊來,姜成珂就小聲和阿音道:“太子殿下可真嚇人。見了他後我可算是知道‘氣勢威嚴’是怎麼回事了。”
阿音聽聞後,抬眼望小徑那邊看過去。
冀行箴似有所感,朝她這邊望來,唇邊勾起一抹淡笑。
阿音扭頭與姜成珂道:“應該……還好吧。沒那麼嚇人?”
姜成珂抬頭又看了眼。
少年身材高瘦,不苟言笑。挺拔如竹,卻又冷淡如霜。
跟個冰塊兒似的。
思及父親對太子評價的那句“溫潤如玉”,姜成珂心說可能百個人看太子就有百種看法,便也不再就此事多想,挽了阿音的手臂道:“不管他了,我們玩我們的去。”
阿音笑著說好。
姜成珂拉了她去花園裡採花。
說是採花,其實就是女孩兒們編花環戴頭上,或是拿花汁染指甲玩。雖然不過是很尋常的玩法,但是女孩兒們天生愛美,對這樂此不疲。
如今是在臘月,花的種類不多。姜家的花園裡最多的便是臘梅。
姜成珂興致勃勃,阿音在旁陪她選花,給她參考哪一朵花的花汁染了會更好看,哪幾枝在一起做了花環漂亮。
好半晌後姜成珂將花環戴在頭上後忽地發現一個問題:“阿音,光我有花環了,你還沒有。不成,我再給你做一個。”
阿音笑著應了一聲“好”,姜成珂就開心地給她採了一大把的紅色臘梅花枝塞進她的手裡。
阿音看她選的花顏色豔麗,就將花枝拿在手中,準備再去折幾枝顏色素淡些的。不過還沒來得及和姜成珂說,兩人就聽有說話聲從不遠處傳來。
女孩兒們挽著手往那邊走了幾步,便見一身常服的姜大人正往這邊來。他不時地側首過去,和身邊的冀行箴說話。兩人身後有婢女數名,端了棋盤和棋子。
“咦?爹爹竟是要和太子殿下在花園裡對弈?”姜成珂驚訝地低聲說了句,與阿音解釋道:“我爹一般不在花園裡擺棋局。”
這就說明是冀行箴的主意了。
阿音悄悄地往他那邊橫了一眼。
誰知就這麼一瞬的功夫而已,還是被他捉了個正著。
他回給她個淡淡的微笑。
阿音默默扭頭收回目光,輕聲和姜成珂商議:“既然太子和姜大人在這裡對弈,不如我們去別處玩罷。”
“好。”姜成珂點點頭。
她也不想看到那個冷冰冰的太子。
誰知兩人剛做好打算還沒來得及開溜,姜大人已經看到了她們,笑著招呼道:“小阿音和成珂一起過來瞧瞧罷?太子殿下棋藝甚好,你們看看也有好處。”
姜家是書香門第,家中孩子對琴棋書畫都有涉獵。
姜成珂聽聞父親那麼誇讚太子的棋藝,就起了幾分好奇,拉著阿音一同去看。
阿音見她起了興致,便沒有拒絕,與她一同觀戰。
姜大人和冀行箴對弈一局後,阿音有些興致缺缺,便和姜成珂說了句後往花園另一角的八角涼亭行去,準備去看看那邊種著的臘梅,準備選幾枝顏色素淡的做成花環。
誰知她剛走到涼亭外,便聽後面有腳步聲急急而來。
雖然這腳步聲不似平時那般沉穩,不似平常那般閒適。但她還是瞬間就辨別出了來人是誰。
阿音猛地回過頭去,愕然道:“你怎麼跟過來了?”又不住往他身後看,“姜大人呢?”
“我與他說暫時離開下。”冀行箴撥開身邊幾枝臘梅,行至她身邊道:“他並不敢多問什麼。”
“可是……”
“莫慌。”冀行箴低笑道:“這次我帶了火青與川青。有他們守著,不會有人靠近了我們卻不知曉。”
火青和川青是冀行箴剛讓徑山給尋來的兩個貼身伺候的小太監。
這兩人是跟了徑山一年多的小徒弟,都是習過武的,功夫還很不錯。冀行箴就帶了他們在身邊,平日裡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