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了。
阿音傷心得不能自已,拉著冀行箴的手臂,雙手用力,抓得緊緊的。
冀行箴將她摟在懷裡不住安慰。
阿音在他懷裡無聲地流淚。
現下正是夏季,衣衫單薄。冀行箴感覺到自己身前衣裳漸漸溼潤,知道她傷心得難受,有心想要替她分擔一二,卻也只能講她摟得更緊,無法將這痛苦分走一丁半點兒。
誰知就在這天晚上,元宵徹底地離去了。
冀行箴知曉阿音最是重情義。即便元宵是她養了沒多久的小貓兒,她也是用心去對待它的。就特意去崇明宮給阿音告了假,
雖然十分憂心女孩兒,但他身為太子,沒有特殊情況絕對不能不去上課。故而只能在下了學後匆匆趕到清瀾小築來看她。
阿音對著元宵冰冷的身體,有些無措。旁人想要將元宵丟到外頭去,她不肯。卻也因為思緒煩亂而一時間說不好想怎麼做。
冀行箴就和她一起將元宵葬在了一個閒置的宮殿院內。
那處院子有個大大的花圃,花圃中開滿了鮮花。旁邊有棵高大的楊樹。楊樹枝丫繁茂,在樹下空處投下大片的陰涼。
這裡幽靜且美好。
他們就將元宵葬在了楊樹下。
阿音在這裡逗留了好一會兒,方才回了清瀾小築。
冀行箴怕她心裡難過不好好用膳,特意吩咐了廚裡多做一份飯食,他也在這裡用膳。後想想這樣也不甚妥當,有讓人到景華宮去,吩咐景華宮的廚房多做些菜式送來。
他是想著人在難過傷心時候,肯定口味和平時不同。倘若如此的話,多做點菜式出來,也好讓小丫頭挑一挑想吃哪個。
而後兩人就相攜著在院子裡散步。
剛走了不到一盞茶時候,阿音看到錦屏匆匆跑了過去,喊住她問:“可是有什麼事麼?這樣匆忙。”
無怪乎她多問這一句。只因錦屏素來沉穩,若非緊急之事,斷然不會這樣失了禮數竟是小跑起來。
錦屏猛地停住步子,看是阿音和冀行箴,趕忙過來行禮,“姑娘,玉芽病了,上吐下瀉的很是嚴重。玉簪急得不行,去叫了婢子。婢子過來瞧瞧。”
阿音忙道:“你去看看罷。”
冀行箴卻將她給叫住了,“你說她上吐下瀉?還有其他病症麼?”
“再就是沒甚精神。”錦屏思量著道:“玉簪就說了這些,旁的婢子還沒去看,也不甚清楚。”
冀行箴頷首道:“你先去罷。我就在這裡等著,你仔細瞧瞧,一會兒稟與我。”
錦屏領命而去。
阿音初時有些不解,而後將玉芽的病症仔細思量了下,忽地有些明白過來冀行箴的擔憂之處。就想要跟過去看看。
“不成。”冀行箴一把拉住了她,“你不準過去。”
“可是——”
“不見得就和元宵一樣。”冀行箴看阿音神色焦急,索性將話說明白,“確定一樣了再過去也不遲。”
阿音最終答應了他。只是此刻到底沒法保持心情平穩了,不時地往玉芽所在的方向望過去。
趁了這個時候,冀行箴又讓人去太醫院請了洛太醫來。
洛太醫便是之前為元宵診治過的那一位。他雖然不是太醫院中資歷最長者,也不是經驗最足之人,但他看的書最多最雜,也曾在年輕時候遊歷過四方,其所學的範圍更廣,思路也更為開闊。
故而冀行箴上一回給元宵看診時讓人去叫的他。
現在既是懷疑玉芽的病症與元宵相仿,自然同樣讓洛太醫來看更為妥當。
說來也巧。
錦屏從玉芽屋裡出來後回到院子的時候,洛太醫也剛好到了。洛太醫就和阿音、冀行箴一同聽錦屏說起玉芽的症狀。
洛太醫初時不語,而後零星問一兩句。待到錦屏說完後,他沉吟許久,最終和冀行箴道:“殿下,下官覺得,這症狀和那貓兒確實很像。若是由她來平日裡照料那貓兒的話,許是能夠傳染的病症也說不準。”
“不是的。”錦屏在旁道:“雖然玉芽照料元宵的時候多,但平日裡我們都是一同和元宵玩。也沒誰時候多些時候少些。”
洛太醫的神色更為凝重了些,“既是如此,你們慣常和那貓兒常在一起的,均未有異常症狀?”
“真是如此。”
“那便不是能夠傳染之症了……”洛太醫邊低頭想著,邊指了錦屏讓她給他帶路過去看看,口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