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書白拍了拍他的肩,沒和他多說什麼,叫了兩個店裡活計來把這漢子抬起來送到隔壁醫館裡看看。他則從旁邊尋了根又粗又結實的繩子,走到牆邊把暈後的馬的四肢綁在一起,再讓自己身邊跟著的小廝將此事稟給京兆府。
先前馬亂奔的時候有不少人被碰到了,也不知傷勢如何,怎麼著也得讓京兆尹那邊來人看看這事兒怎麼處置。
旁邊的老爺太太們見狀終是回過神來,也都帶著身邊伺候的人去到街邊上,幫忙把受傷的行人扶起來,送到醫館看看傷勢。
就在大家都鬆了口氣的時候,女眷那側的門口卻突然響起了“啪”地一聲脆響。有個女孩兒尖著嗓子叫道:“臭不要臉的!你做什麼!”
眾人循聲看過去,便見尖叫的正是之前站在路中央被救的女孩兒。而那被她打了一掌的,是那救她的少年。
阿音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沒想到哥哥救的居然是鄭惠婷。
更沒想到的是鄭惠婷居然敢打哥哥。
阿音登時憤怒,氣沖沖走上前去,惱道:“你做什麼!憑什麼打我哥哥!”
“就憑他對我動手動腳!”鄭惠婷高喊:“男女授受不親他總知道的罷!”
“授受不親?我哥救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我哪知道他救我?我求他了?嗯?”
阿音被鄭惠婷這無禮的言辭氣得手都發抖了。她正要繼續駁斥,俞林琛上前一步將她護到身後。
“我救了你,是我要救。你打我,是你不該。”俞林琛壓低聲音寒聲道:“俞家和鄭家的瓜葛我不想多說。我只想告訴你,你這命,我救得後悔!”
說罷,他抬頭往路邊受傷行人那裡看了看,與阿音道:“我去那邊瞧瞧需要不需要幫忙。你在這裡等我和母親。”
剛才馬倒下後程氏就帶了自家丫鬟過去探望行人傷勢了不在這裡。如今俞林琛也要過去瞧瞧。
她們倒也沒甚太不放心的。這福來布莊裡進出的大都是高門大戶,掌櫃的和夥計們也會將顧客照顧得很好,只要阿音留在裡面應當不會有事。
遠處的地上有不少血跡。俞林琛叮囑完後就匆匆去往那邊相幫。
鄭惠婷看著阿音單獨留下來,譏笑道:“你看看你,家裡人待你還不如對待路上陌生人。心寒不心寒?”
“不心寒。”阿音平靜地道:“我母親和哥哥都心存善意,肯幫助有難之人。我替她們自豪。至於我哥哥——”
她朝著鄭惠婷燦然一笑,“我哥哥連你都肯救。其他的那些人,他自然更會去救了。”
鄭惠婷氣得小臉通紅,“你什麼意思!”
這時候她旁邊有人走了過來,關切地拉著她的手不住問:“姐姐,你可還好?剛才可是嚇死我了。倘若你有個什麼不好,我該怎麼辦。”說著拿著帕子捂住眼睛嚶嚶嚶哭了起來。
鄭惠婷見是鄭惠冉,抱了抱她道:“沒事。我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好一個姐妹情深。”阿音哼道:“沒有我哥哥幫忙,你們哪裡還能有機會這樣說話!”
鄭家姐妹一起駁斥她。
阿音還欲再言,有兩位夫人正在旁邊選布料,悄悄拉了她一把,低聲道:“姑娘年紀小,小心吃虧。”
示意她不要在這個時候和鄭家姐妹吵起來。
阿音也知道自己年紀小,單槍匹馬之下與她們爭執半點勝算都沒,可一想到哥哥好心被當做驢肝肺,她就氣得渾身都疼。
兩位夫人悄悄拉著她往裡推了推,“姑娘在旁邊等一等。待到你母兄來了便好。”
阿感激地向她們道了謝,在這邊乖乖等著母親和哥哥。
常書白在不遠處靜靜看著,見小姑娘沒事了,就晃晃悠悠走到了俞林琛旁邊。
俞林琛剛剛幫一位傷者簡單包紮了下,讓身邊小廝扶了人去醫館。他剛站起身來活動了下身子,就見一名十分俊俏的小小少年朝他走了過來。
俞林琛本是不認得這少年。但他知道,就是這少年剛剛勒馬救人。故而朝對方深深一禮。
常書白根本懶得玩那些虛禮。
他斜睨著俞林琛,用手肘撞了撞俞林琛的胳膊,“你在做什麼?”又朝鄭惠婷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被人這樣了還不動手?”
俞林琛沒料到他會提起這個,神色沉沉地看他一眼,“我不打女人。”
最主要的是,前些日子俞林瑞和鄭勝章的事情剛剛平息下來,這個時候再起風波怕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