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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強笑著與她們揮手道別,懨懨地一步一挪地往回走。行了約莫有一盞茶的時間,就聽旁邊有人叫她。
“包子,包子。”
阿音暗歎了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望向來人,“太子殿下,好巧。”
“巧什麼,我專程來尋你。”
冀行箴邊走邊說,走到一半卻忽然停了步子。靜靜看了她片刻,他方才繼續前行,溫聲問道:“你不舒服?”
阿音扭頭望向腳邊的青石板路,“沒有。挺好的。”
正說著,手臂上突然被人輕輕捏了一把。
阿音吃痛,忍不住叫出了聲。
冀行箴趕緊鬆開手,改捏為揉,小心給她揉著手臂,“還說沒事。你瞧,拉了一天的弓,手臂痠疼了罷。”
說起這個,阿音真是又羞又窘,低著頭“嗯”了聲,臉紅得更厲害了。
冀行箴默默看著,片刻後很小聲地問她:“沒拉開弓?”
阿音震驚地抬頭看他,“你怎麼知道?!”
因為聽他說中太過意外,所以她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如今講出來了她才後知後覺地開始後悔,想著這傢伙指不定還要笑成什麼樣兒呢。
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這一次冀行箴並沒有笑。相反的是,他很輕地、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其實,我一直都在開口等你向我求助。可你就是不肯開口。我給你準備的弓箭,不比這個強多了?我教習射箭,不比陶德海強多了?偏你就是不肯主動向我說出難處,即便我問了你,你也不願講。”
冀行箴揉了揉她頭頂的發,喟嘆道:“你說,我拿你怎麼辦好呢。”
第十六章
阿音慢慢地、慢慢地側過臉去,靜靜看著冀行箴。片刻後,狐疑道:“太子殿下今日在課堂上受到先生斥責了?”
冀行箴道:“沒有。”
“或者,和旁人發生爭執了?”
“怎麼會。”
“沒甚意外發生?”
冀行箴低低一笑,“當然不可能。”
看著他溫和的笑容,聽著他舒緩的聲音,阿音苦苦冥思著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沒受過刺激那怎麼會變得如此不正常?溫和得也太嚇人了些!
她微微躬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腦袋從他手底下撤了出來,想了想,最終道:“謝謝殿下。”
冀行箴知她心情不好,看她這般客氣也沒多說什麼。朝她示意了下,說了句“跟我來”,這便長腿一邁當先向前行去。
阿音不想跟去,試探著商量:“殿下,若是沒甚大事的話不若改天再說?”
冀行箴停步回頭,剛要問她為什麼,見她皺著小臉這才反應過來。
小姑娘自小到大都嬌生慣養著,如今年歲不大細胳膊細腿的卻在陶德海的“盯視”下硬是拉了一天弓弦,肯定累壞了。
冀行箴沉默半晌,走到她跟前,一撩衣衫下襬蹲了下去,指指後背,“上來。”
阿音不進反退往後倒了兩步,“幹嗎?”
“我揹你。”
阿音朝四周瞅了瞅。
因為冀行箴剛剛下了命令,所以宮女太監一律不敢靠近。
此刻這近處就他們兩個。
阿音考慮了下,拼命搖頭,“這可不成。”
看著她堅決的樣子,冀行箴雋挺的雙眉慢慢擰起。
就在他的臉色將要開始陰沉的時候,卻見小姑娘忽地彎了眉眼嘿嘿一笑。而後就聽她道:“不如,你抱著我罷。”
冀行箴頓了頓,眉間慢慢放鬆舒展,唇角亦是往上揚了起來。
“好。”他乾脆地應了一聲,伸手將她抱起,好好地摟在了懷裡。
阿音靠在他的肩上縮在他懷裡心滿意足。
揹著多難受啊!趴在他背上還得使力氣摟著他的脖子。
手痠,不幹。
這樣抱著就不一樣了。一點力氣都用不著,全身都能放鬆下來。
昨兒可是他信誓旦旦說她年紀小不用注意男女大防的,還把抱她進屋說得那麼理所應當。既然如此,今兒就順水推舟一下,累一累他。
更何況,誰讓他搶走了她的寶貝燒麥!
少年的肩臂雖不壯碩,卻勁瘦有力。阿音窩在他懷裡十分安穩舒適,昏昏沉沉地就有些想睡。
這時候冀行箴說道:“等會兒到了後,我送你一副新的弓箭。我教你拉弓罷。”想想她現在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