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下來,拿出帕子拭著額角的汗,“那就好。我就怕這樣不夠好,偏母嬪說這般最佳,硬要我如此。”
阿音有些好奇為甚顧嬪忽地讓冀薇這樣打扮起來。
她本想問上一問,忽地記起來剛才自己的問話不夠妥帖讓冀若芙臉色微變。
阿音暗道大家都長大了,有時候也要開始避諱著些了,再不能像小時候那般。於是即便心中好奇也未曾多說一字。
不多時,曹嬤嬤進了屋。
她正要將屋門閉合,便聽外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和連聲催促,“快一些快一些,快要趕不及了。啊,曹嬤嬤已經到了?嬤嬤您慢點,我們馬上,馬上!”
幾句話的功夫後,兩名少女跑進了屋子裡。
當先一人容顏俏麗可人,後面那個相貌秀麗氣質清冷。
兩人今日也都上了精緻的妝容,衣裳顯然也是細心挑選過的,樣式出挑繡紋精緻,顏色卻不刺目,有種低調的華麗。
冀茹停下腳步,氣喘吁吁地朝曹嬤嬤行了個禮,低著頭道:“嬤嬤,我知錯了,我來晚了。”
鄭惠冉也朝曹嬤嬤行禮,卻未多說燒麥。
曹嬤嬤將屋門重重合上,寒聲道:“我曾說過多次。上課時辰絕不可耽擱。二位可還記得?”
兩人齊齊行禮道:“記得。”
“那好。每人掌手二十。”
說罷,曹嬤嬤拿來了戒尺。兩人攤開掌心,由著那冰冷之物一下下地抽在掌心。
阿音看著都覺得疼,忙撇開眼不去瞧。可那一次次的啪啪聲也是讓人不由得皮肉發緊。
“只顧著打扮,卻忘了要提早些時候。”冀薇在旁很輕地說道:“心大卻不識輕重。對方斷然瞧不上的。”
這話來得莫名其妙。
不過,阿音卻忽地想起來一件事。
常書白曾經說過,洪都王妃帶著她一雙子女來了京城。而且,好像王府要和冀家結親……
阿音趕忙低下頭去,不多想,不多看。
這天下了學後,其餘人都急急地先走了,唯有阿音、冀若芙和常雲涵不著急,慢慢地收拾著東西。
離常雲涵出嫁的日子沒多少時候了,冀若芙每日下學後都要和常雲涵多說會兒話。畢竟這樣相處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
阿音很喜歡常雲涵,也陪著她們一起閒聊。
今日旁人都走了只剩下她們三個後,常雲涵便輕聲問冀若芙:“你那兩個妹妹,莫不是在為了中秋節做準備?”
“恐怕如此罷。”冀若芙道:“洪都王府權勢不可小覷。”
也正是因為不可小覷,故而冀家一直都在和王府保持著姻親關係。
常雲涵就道:“你如今也還沒有定親。你也當心著些。”
她說的這句“當心些”卻非慫恿著冀若芙也去爭取,而是語帶擔憂,很是關切。
旁人許是不知道,但身為密友,她還是懂得冀若芙的心思的。
冀若芙整理書桌的動作頓了頓,“我心裡有數,你放心。”
自打那年遭遇了鄭勝章的事情後,她對異性就存了排斥和抵抗的心理。除了自小就親近的幾人外,她和哪個少年都沒法一起多待。即便是姜成軒,她現在也是不由自主就保持了距離。
父皇母后知曉她的難處,並不逼迫她,便說往後她什麼時候有心儀的人了說一聲,他們給她指婚。
可是那個人、那個人……
他親眼見過她被人輕薄時狼狽的模樣……
冀若芙深吸口氣,面容恢復了平靜,語調和緩地與常雲涵道:“到時候看看罷。若真擇中了我,那也是天意。”
常雲涵聽出她話語裡那種聽天由命的意味,不由心急。
她曾和冀若芙說過,憑著二公主的身份,看上哪一個讓皇上指婚便好,哪就需要那麼多忌諱了?
但冀若芙搖頭說她不懂。
常雲涵不知冀若芙到底忌諱什麼,只能講此事放下不提。
這次也是如此。明知冀若芙的心思,卻又無能為力。
兩人沉默地將東西收拾好,叫了阿音一同出去。
她們這才發現,阿音自打剛才就一直靜靜地等著她們,並不打擾,也並不多問。
冀若芙看著阿音乖巧懂事的模樣,心裡柔軟一片,笑著拉了她的手道:“往後妹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即便我得不到好的,我也會幫你爭到最好的。”
常雲涵隱約知曉冀若芙說的這話是和親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