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竟然毫無所覺,居然還聊的熱火朝天。
行在旁側的屍天清和甘華對視一眼,二人聲音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甘華姑娘莫怪,阿瑟說話向來有些天馬行空。”
“我家兩個師妹讓屍大俠看笑話了。”
二人話音出口,不禁一怔。
對視一眼,不由又雙雙抱拳輕笑。
一行五人話音歡快,步履輕盈,不多時,就到了密林的盡頭。
“諸位英雄,奉澤莊到了。”
前方傳來呂管家的聲音。
眾人神色一肅,紛紛加快腳步,迅速上前。
前方濃疊重霧之中,隱隱顯出一座莊院出來。
隔著濃霧看不真切,但隱約能窺見那亭臺樓閣,飛簷高牆,顯然氣勢非凡。
呂管家就站在莊園之前,垂手恭敬等候,在他身側,依舊是兩個面色青白的家僕。
旁側,方璞絡正一臉熱絡和文京墨聊著什麼,九青葉英招和仲華方遠遠站在一旁,一臉好奇望著文京墨;止觀和尚背對眾人,遠眺莊院。
隨著郝瑟、屍天清,甘華等人上前,後面的邋遢道士和那個遊方郎中也快步追上。
“諸位,請。”呂管家向眾人施禮,繼續前行。
眾人踏步之時,這才發現,腳下已不再是泥濘之路,而是青磚鋪地,眾人行進總算輕鬆了幾分。
“文書生,你打聽到啥子了?”郝瑟快步走到文京墨身側,低聲問道。
文京墨瞥了一眼郝瑟身後甘華等人,輕輕一笑:“大約和郝兄你問到的差不多,不過是些無趣的江湖傳聞罷了。”
“又來了——”郝瑟臉皮皺成一團,“文書生你啥時候能把你這說半句留半句的毛病改改啊!”
文京墨挑眉一笑,施施然離開。
郝瑟扶額嘆氣,屍天清默默搖頭。
旁邊的冥靈和紫梨又開始憋笑。
眾人就這般又走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重霧之中中漸漸出現了一道通體漆黑、高約丈餘的院門,大門兩側站著兩隊家僕打扮的男子,彎身駝腰,形色看起來和之前那兩個家僕如出一轍,青白如鬼。
大門之上,高懸“奉澤莊”燙金大字牌匾,旁側掛著兩個燈籠,在濃霧之中,散發出幽幽藍光,整個宅院看起來簡直就如鬼宅一般。
“不祥!實在是不祥!”邋遢道士站在牌匾之下,連連搖頭,自言自語。
只是那聲音,陰森詭異的緊,聽得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仙人闆闆,這莊子就差沒改名‘蘭若寺’了……”郝瑟吞了口唾沫,挪步鑽到了屍天清和文京墨中間。
“吱呀——”
門軸重響,前方漆黑大門開啟,呂管家弓腰,迎眾人入莊。
方璞絡率先而入,九青雙璧緊隨其後,邋遢道長、遊方郎中、止觀和尚、蓬萊三仙子依次行入莊院。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郝瑟嘀嘀咕咕,一手抓住屍天清的袖子,一手捏著文京墨後襟,鼓足勇氣前進。
文京墨大翻白眼,屍天清扣住郝瑟手腕。
三人並排最後進入莊院。
一入莊院,便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明明尚是仲夏之季,可這莊院之中,卻如同深秋,冷風瑟瑟。
唯一能令人感受到夏日節氣的,就只有這院內茂密柏樹之上的喧鬧蟬鳴,如波濤拍岸,震耳欲聾,可響在這死寂莊院之內,更添詭異氣氛。
郝瑟心口突突亂跳,只覺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兒,只能硬著頭皮隨眾人前行。
不多時,前方隱隱透出溫暖燈光,顯出高聳堂壁,挑雲飛簷,還有一扇寫著“澤世堂” 的金字牌匾。
牌匾之下,站有一人,身著黑色鏤紋錦衣,腰束銀亮鑲玉帶,腳踏黑色皮靴,看起來很是富貴。只是骨瘦如柴,髮髻全白,面容蒼老,行將枯木。
“諸位英雄,呂盛叢在此恭候多時,快請主堂入座。”
此人一出聲,眾人頓時都驚了。
“他就是奉澤莊的莊主呂盛叢?不是應該還不到六十歲嗎?”方璞絡低呼。
“不到六十?這人看起來起碼有八十了!”郝瑟咂舌。
其餘眾人口中雖然未說,但僅看錶情也知,皆是對呂莊主的蒼老面容很是驚異。
主堂之內,燈火通明,較外室溫暖了許多,加上眾人一落座,便有丫鬟送上熱茶點心,總算是多了些人氣,將這莊中詭異氣氛衝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