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前,中原的確只有八大派,並無臨清派,所以從那時傳下來的掌門令,也僅有八枚,三十年前,臨清派從西域來到中原,自然是沒有掌門令的,但是——”
舒珞說著,將陰竹信扭開,從裡面抽出一根十分纖細的黑色卷軸,其上字跡乃是以紅色顏料書寫的西域文字,彎彎曲曲,猶如血色蚯蚓。
郝瑟等知情人立刻辨出這封不是普通的陰竹信,而是暗樓的血竹信。而伍予知等人自是不知,關注點完全在信的內容上。
“這上面說了什麼?”
“三年前,西域第一巧匠沙賢餘暴斃而亡,他死前最後的作品,是一套八枚令牌。”
“什麼?!”眾人大驚失色。
“等一下、等一下,讓我捋一捋,西域、一套八枚的令牌——”郝瑟原地轉圈,“也就是說,這沙賢餘做的很有可能就是掌門令的仿製品,而這一套仿品,很有可能是在臨清派的手裡?!”
“可是掌門令一直由各派掌門貼身保管,除了歷任掌門,誰都不知道這令牌到底是什麼樣子,怎麼可能仿製出來?!”伍予知驚呼。
“盟主令尚有畫影圖形,難保掌門令沒有同樣的圖樣流傳出去。”文京墨道。
“這麼一說,倒是有可能。”伍予知恍然。
“為何要仿製一套令牌?”郝瑟摸下巴,“難道湊齊一套令牌,就能召喚神龍不成?”
“這其中的緣由,斂風樓也查不出來。”舒珞搖頭。
“小生總有種感覺,這掌門令丟失一事,背後定然不簡單。”文京墨吸了口氣,看向屍、郝二人,“臨清派,就勞煩二位了。”
“好。”屍天清抱拳。
“沒問題。”郝瑟拍胸。
*
八月十六,武林大會第二日,鑑於長天盟加強了整體安保水平和外圍斂風樓的特別協助,這一日擂臺戰進展頗為順利,並未出現首日□□私鬥事件。
長天盟一眾兄弟皆是長長鬆了一口氣,但對於負責七星島安全保衛工作的眾人來說,日落之時,方是真正的開始。
*
日升日落,霞淡月高。
入夜時分,昊申、黛凝芷、蕭晨月、舞江嵐、龍秋梧、流曦等人皆分頭乘船去七星各島,文京墨、舒珞、伍予知等人駐紮總舵,順便將宛蓮心和南燭也接到了島上。
郝瑟和屍天清辭別眾人,乘著夜風,駛向了臨清派所在的天璇島。
夜風習習,湖水錚錚,一輪皎月高懸夜空,銀輝萬里。
碼頭之上,一剪紅衣烈烈隨風展舞,映得一張容顏蒼白若霜。
屍天清和郝瑟對視一眼,皆顯出訝異之色,隨船身靠岸,二人躍下漁船,站在了紅衣之前。
“臥槽,熾陌,才兩天不見,你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副鬼樣子?!”郝瑟驚呼。
屍天清眉頭緊蹙:“熾兄,出了何事?”
熾陌冰藍瞳子在二人身上一頓,輕呼一口氣:“走吧,掌門正在等你們。”
言罷,轉身領路。
月色悽迷,靜寂無聲,前方熾陌紅衣飄零,步伐虛空。
不知為何,郝瑟突然想起在雲隱門和熾陌在花園單獨賞月的一夜,那時熾陌身上透出的孤寂,竟是和此時一模一樣。
好似,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郝瑟蹙眉,屍天清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同時沉默。
三人慢步前行,不多時,就停在了湖邊一所涼亭之外。
熾陌停步抱拳:“掌門,人到了。”
涼亭中,靜坐一人,紅衣黑髮,膚白如瓷,聞聲轉目看向郝瑟二人,眼尾鳳挑,眸光淡淡,和身後夜湖晚波融為一體,猶如絕世畫卷,讓人不忍打擾。
郝瑟心臟突得一跳,背後冒出一層汗珠,被湖風一吹,竟是在這暑氣中感到了徹骨涼意。
“屍某見過杭掌門。”屍天清啞音響在耳邊,頓令郝瑟回神。
“郝某見過杭掌門。”郝瑟也抱拳。
杭玥露出笑意,順手一指桌旁石凳:“二位,過來坐吧,熾陌,你也一起。”
熾陌喉結一動,看了屍天清和郝瑟一眼,抬步走到杭玥身邊,筆直端坐。
屍天清,郝瑟對視一眼,也入亭落座。
“屍少俠、郝少俠,莫要拘束,杭某想見你二人已經許久了,今日能與二位同桌飲茶,甚是有幸。”杭玥提壺為郝瑟和屍天清斟茶。
“杭掌門太客氣了,我二人不過是剛出江湖的小輩,能得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