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珞臉皮一抖,手忙腳亂從床邊抓過外衫:“小瑟,你這是——”
豈料衣服還未套在身上,卻被郝瑟一個膝蓋牢牢壓在了床邊。
“舒公子,你身上有銀子嗎?”
郝瑟噌一下蹦上床,兩腿一跨,蹲在了舒珞面前,搓手問道。
舒珞一邊慌亂拽著自己衣服,一邊迅速搖頭道:“舒某斷不會借銀子給小瑟的!”
“老子不是來借錢,”郝瑟猝然貼近舒珞,“老子是特來邀請意遊公子夜遊秦淮河夜景的!”
舒珞被郝瑟逼得整個脊背貼在床頭,連連搖頭:“不妥、不妥!”
“舒公子!”郝瑟歪了歪頭,“你如此排斥秦淮河,莫不是——”
三白眼一眯,不懷好意一寸一寸下移,舒珞的心臟也隨著郝瑟的目光,一寸一寸提起。
近在咫尺的嘴角邪邪勾起:“有什麼隱疾?!”
舒珞一張如玉俊容騰一下漲的通紅,破口而出:“沒有!”
“既然沒有,那為何不敢去?”郝瑟眨眼。
舒珞喉結一滾,艱難嚥了咽口水:“小瑟,你先把衣服給我……”
“舒公子若是不應,就不得穿衣服!”郝瑟兩眉一挑,又湊近了舒珞半寸。
舒珞只覺一股熱氣從頭頂冒出,身體緊繃,緊貼牆面。
“如何?”郝瑟挑眉一笑,溫熱呼吸幾乎吹在舒珞耳垂。
“好!好好好!”舒珞神經咔一聲崩斷,告饒大叫。
“耶!”郝瑟蹭一下蹦下床,興高采烈狂轉圈。
舒珞一把拽回衣服,手忙腳亂套在身上,待回過神時,才想起自己答應了郝瑟什麼,頓時苦笑連連。
微霜兄,不是舒某不盡力,是小瑟……太難纏了……
*
夜色已深,月光皎潔,河上面之上,花船搖曳,香霧齊噴,融皎月煙光為一體,望如閬苑瑤宮;秦淮岸邊,金粉樓臺高佇,簾卷窗開,曲細吹唱,靡靡委婉,絕色官妓,新妝炫服,招接四方遊客,紅帕如火,魅聲如歌。
香樓高懸明角燈,千盞延綿勝過銀河,照耀如同白日,映在遊人笑顏之上,仿若皓月之光,動人心魄。
“南京不逛秦淮河,枉來一遭金陵城啊!”郝瑟揹著雙手,興致勃勃走在秦淮岸邊人潮之中,雙眼彎彎如月牙。
舒珞慢步走在郝瑟身後,有一下沒一下搖著玉扇,一臉無奈苦笑。
“哎呦我去,舒公子,你別老哭喪著一張臉啊!”郝瑟回頭一看,手臂一勾,搭在舒珞肩膀上,“來來來,給我介紹介紹,這麼多花樓花船,哪一家才是最值得一去的啊?”
“小瑟,微霜兄和千竹兄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你來這……”舒珞扶額。
“切,那兩個一看就是沒開過葷的雛兒,怎麼能知道這其中的妙處?!甭理他們!”郝瑟一臉蔑視拍了拍舒珞肩膀,“這種絕妙之地,當然是咱們這種見過大場面的貴公子才能來的啊!你說是不是啊,舒公子?”
豈料拍了半晌,舒珞卻是沒有半分反應。
郝瑟扭頭一看,只見舒珞目光漂移,面頰微紅,似乎連耳根都有些略略發紅。
“喂喂,不會吧……”郝瑟瞪大雙眼,“你可別告訴我名震天下風流雅韻的意遊公子也是個雛兒?!”
“咳,這個……舒某家規甚嚴……”舒珞清了清嗓子。
“真沒來過?!”郝瑟壓低嗓音。
舒珞尷尬點了點頭。
郝瑟不禁嘖嘖稱奇。
“舒某素有家規,舒家子弟,一生只娶一妻,從一而終,至死不渝。”舒珞抬頭看著郝瑟,輕輕一笑。
“這個家規靠譜!”郝瑟豎起大拇指。
“所以小瑟,咱們還是回去吧。”舒珞話鋒一轉。
“哎呀舒公子,咱們只是來看看美人,過過眼癮,這不違反你們家規吧?!”郝瑟攤手。
“小瑟……”
“還是說,舒公子你有心上人了?所以這些庸脂俗粉都入不了你的眼?”郝瑟挑眉。
“舒某並無心上人。”舒珞臉上露出苦笑,“為此,家中幾位叔伯甚是擔憂……”
“噗哈哈哈,舒公子,你該不會是被家裡的親戚逼婚了吧?!”郝瑟大笑。
舒珞垂眼,搖頭苦笑。
“誒?!莫不是被老子給說中了?!”郝瑟捧頰大叫。
舒珞長嘆一口氣,滿面苦澀。
“哈哈哈哈哈,太慘了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