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都死、死了?!”宋頌坐在地上大叫。
郝瑟眉峰一蹙,猛一抬眼,迅速衝入人蛹堆,挨個燒蛹救人。
屍天清、舒珞、文京墨對視一眼,也隨之衝入。
遊八極開始查探白瓷壇,孟羲繞著洞穴轉悠,南燭迅速為流曦施針,宋頌抹了兩把鼻涕,也加入救人大軍。
五人分工協作,手下雖然飛快,但也足足費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將所有的人蛹拔開,但無一人生還,只救出了遍地的蒼老屍身。
郝瑟站在原地,靜靜看著滿地的屍體,眸光淬火泛紅。
屍天清闔目不忍,舒珞攥扇移開目光,文京墨嘆息無言,宋頌呆坐在地,仿若傻了一般。
南燭施針完畢起身,嘆了口氣:“流曦暫時穩住了,先把他抬出去——”
“那還有一個人蛹!”郝瑟突然大叫一聲,飛速奔到了洞穴角落,從一堆狼藉之中刨出了最後一個人蛹。
“阿瑟——”
“小瑟……”
屍天清和舒珞皆顯出不忍之色。
“火把!”郝瑟搶過屍天清的火把人蛹燒開一條長縫,手腳並用拔開了粘稠銀絲。
蛹中的人一點點露了出來,紅衣、紅靴、咖色捲髮、高鼻深眼、薄唇泛青——
“熾陌!”眾人大驚失色。
“南燭!快!”郝瑟疾呼。
南燭閃身上前,定眼一掃,拔出銀針扎入熾陌幾處大穴。
洞內一片死寂,眾人齊齊瞪著眼前的紅衣青年,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良久,就見熾陌長睫一顫,慢慢睜眼,冰藍眸光虛無失神,卻在看到屍天清之時,泛出了點點星華。
“屍……天清……”
最後一個字尚未說清,兩眼一閉,又陷入了昏迷。
*
星掛霜林,秋寒欲墜。
夜色已深,萬仙山山頂之上,濃霧已散,滿派寂靜,淒厲夜風吹動枯敗樹枝,咔咔作響。
孟羲立於主殿之前,寬大袍袖隨著夜風飄蕩飛舞,在空中劃過震震風痕。
身後響起輕靈腳步聲,一抹碧綠身影款款行至孟羲半步之後,抱拳:
“師父。”
“嗯。”
“師父在此是——夜觀星象?”
“雲黑漫布,遮星藏月,哪裡還看的到什麼星象。”孟羲嘆息。
文京墨眯眼,雙手插袖,和孟羲一般動作,直身而立。
二人四目靜望陰沉夜空良久,文京墨終於出聲問道:“師父,你在聚義門總舵之時曾說,夜觀星象有異,方才與遊八極前輩出山,不知師父口中的異象指的是什麼?”
孟羲眼皮一動,慢慢轉眸,看向文京墨:“紫微星漸明,天星漸弱——”
“紫微星?難道是太子,天星——難道是——郝瑟?!”
孟羲斂目,輕嘆一口氣,再次望向夜空。
“不、不會的……”文京墨瞳中芒光亂閃,“郝瑟乃是天人,怎、怎會……”
“天人也罷,凡人也罷,終究逃不出天命二字。”孟羲低聲道,“郝瑟來到此處,行逆天改命之事,終會引天道反噬,一人之力,又怎能與天道抗衡……”
文京墨足下一個踉蹌,整張臉倏然變得刷白,靜了良久,躬身抱拳長揖到地:“請師父賜徒兒破解之法!”
孟羲搖頭:“為師無法……”
“什……”
“不過……”孟羲轉頭看向文京墨,“千竹你和屍天清或許有法可解。”
“我和屍兄?!”文京墨猝然抬頭。
“逆天改命,逆得誰的天,改得誰的命,有因方有果,有果才尋因,因果迴圈,輪迴不斷,生生不息……”孟羲口中喃喃,雙手插袖,飄然離去。
留文京墨一人孤身站在大殿之前,仰頭獨望夜空,無盡惆悵。
同一時間,還不知自己已被天下第一神算判了絕命書的郝瑟,正坐盯著床上的兩隻病號,一腦門子官司。
左邊床鋪,熾陌面色蒼白,呼吸微弱,似乎隨時都能斷氣撒手人寰。
右邊地鋪,流曦平身而躺,全身肌肉扭曲抽搐,貌似立刻就會癲狂暴走。
南燭坐在二人中間,一手把住一人脈門,眉頭緊鎖,屍天清,舒珞兩側駐守,滿面擔憂。
良久,南燭收手,長長撥出一口氣。
“如何?”三人急聲問道。
“熾陌只是多日不進米水,又被封入人蛹,所以有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