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原因就是,那位如玉公子的長相距離“如玉”二字實在是……相去甚遠。
再比如,頂著烈日給隔壁巷子的李大爺修屋頂,獲得鴨子一隻;幫張大嬸挑水,獲取蘿蔔一籃;替風溼病加重的王大娘洗衣服,獲得大蔥五根;協助呂褔黎磨豆腐,獲得豆腐兩大塊……以及這一大清早——
“咚!”
一個血淋淋的豬頭重重落在了郝瑟面前的桌子上。
郝瑟嚥了咽口水,抬頭瞄了一眼一大清早就找上門的委託人。
鬍鬚毛髮旺盛,全身肌肉泛光,光著膀子掛了一條血呼呼的圍裙,滿面橫肉,眼放兇光,正是桑絲巷王家肉鋪的掌櫃王懷山。
郝瑟吸了口氣:“王、王大哥,您這是?”
王懷山兩隻手在圍裙上頻頻摩擦,佈滿橫肉的臉上顯出一絲扭捏之色:“小、小郝啊,俺聽說你這兒啥事兒都能幫人做,是不是真的?”
“都是街坊們謬讚,也不是所有事兒都能辦成,盡力而為、盡力而為。”郝瑟看著眼見血糊糊的豬頭,小心翼翼斟酌著詞句道。
“俺、俺這個也不是啥大事兒……”王懷山搓著手,向前探了探身子,“那啥,就是俺媳婦——”
“王大嫂?王大嫂很好啊!賢良淑德,人長得又好看,說話跟唱歌似的,王大哥,您能娶到這樣的媳婦可真是天大的福氣啊!”
未等王懷山說完,郝瑟就急忙補上半句,心裡卻是暗暗叫苦。
誒有我去,可千萬別是什麼家長裡短的宅鬥劇情啊!
“那是、那是——”王懷山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俺媳婦啥都好,就、就是——”說著,嚥了咽口水,壓低嗓門,“就是有時候吧,太厲害了,總是追著俺打,害的俺被街坊們笑話,說俺怕——怕老婆……”
說到最後一句,王懷山的臉騰地一下漲得通紅,和桌上那個血染的豬頭那叫一個相得益彰。
郝瑟眉梢一抽。
“小郝,你能不能幫俺想想辦法,讓你王大嫂別總這麼、這麼打俺——”王懷山一臉期待看著郝瑟。
郝瑟眼角一抽。
“俺知道,周家二姑娘那事兒定給了小郝你不少銀子,小郝你放心,俺雖然沒啥銀子,可是俺可以拍著胸脯跟你說,只要這事兒小郝你幫俺做成了,以後你們家的豬頭肉,俺管夠!”
說著,就狠狠一掌拍在豬頭頭頂。
那豬頭上的肥肉立時忽忽悠悠一頓亂顫,抖了半桌子的血水。
郝瑟嘴角一抽。
“哎呦,老孃可不愛吃豬頭肉啊!小郝,小屍,你們留著自己吃啊。”路過的顧桑嫂提著茶壺瞅了一眼,搖搖頭又飄走了。
“天清不吃這個。”屍天清挑著水桶在郝瑟身邊一頓,皺著眉頭扔出一句,也走了。
郝瑟“……”
王懷山一臉緊張:“要不,俺給你換成豬大腸?”
“停停停!王大哥!”郝瑟急忙揮手製止王懷山,長吸一口氣,“王大哥您的好意小弟心領了,但是咱們街里街坊的,這個豬頭就不用了。”
王懷山臉色立時黯然下來,“連、連小郝你也不願意幫俺啊——”
“不是不幫,是不用幫啊!”郝瑟急忙糾正道,“王大哥,像王大嫂這種性情,那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王大哥您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怕老婆算哪門子的福氣——”王懷山垂頭喪氣,“小郝你莫要騙俺了……”
“小弟所言句句掏心挖肺啊!”郝瑟噌一下站起身,圓瞪死魚眼道,“從古到今,有多少名人能士皆有懼內之賢名,所、所謂,聖人哲人尚懼內,何況常人呼?尤其是、是那個……”郝瑟眼珠一陣亂轉,“都懼內呢!”
“聖人?誰?”王懷山雙目閃閃看著郝瑟。
“比如比如比如……對了,比如戚繼光!”郝瑟一拍腦門。
“七啥光?”王懷山一頭霧水。
“戚繼光戚將軍啊!”郝瑟大叫,“抗倭名將,可是大明朝——誒!”
說了一半的郝瑟三白眼一瞪,瞬時消聲。
慢著!戚繼光是明朝哪個年號的?萬曆還是嘉靖?現在是貌似是成化……
臥槽,戚繼光同志搞不好還沒出生啊!
郝瑟一抓腦袋,急忙改口道:“咳,那個,此人不是很出名,咱們換一個例子,比如、比如那個——”
哎呦我去,還有誰啊?
“《越絕書》中有載,戰國刺吳王僚之專諸,常有懼妻之行